莫林晚对少微的指责感到莫名其妙。
她的确是想做些什么小动作，但是考虑到一个搞不好会伤害到她的神魂，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没动手脚，她人魂本来就不稳。”顶着少微越发冰冷的视线，感受着浑身血液犹如凝结般的不适，莫林晚艰难解释着：“曲前辈还在你手上，我不会做这么一眼就能被识破的蠢事。”
少微闭眼，压住心头刹那涌起的杀意：“滚。”
清安面色平静看着眼前的画面，看莫林晚长疏口气后离开，视线才投向现场另一个人。
“血契？真有意思，巫门之人居然会被血契控制。”
她像是遇到个极有意思的事，但对她来说，连好奇的情绪都是浅淡的。
“你刚才唤我什么。”少微重新望向月下佳人。
“阳天之主，天帝陛下？”她缓缓说着，看他眉头皱紧：“还是说，少微？”
“可我想听你唤我阿微。”少微面色松缓。
清安稍微瞪大了眼睛：“可我不记得，我们有这么熟。”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近的人。”少微这时候很有耐心。
他伸开手，一道白色的丝线从掌心延伸出，与她的手腕系上。
清安抬起手，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拨弄：“这是魂契，我们在衣丘山结下的……那里的甘果味道很好，但你坚持要就着辣椒一起吃，想不通。”
“阿且想起来了？”少微精神一振。
“我听到的。”清安这次没有反驳他的称呼：“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正常。”
我忘了很多事，比如：“我的七魄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不说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少微只觉之前的眩晕又重新袭来，比起之前的痛苦，更令他窒息的是另一件事。
“你知道那是你的尸魄花，你自己吸收了至少能重聚肉身，稳固神魂，你却把它用在我身上……阿且，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绝望。”
“我不知道哦。”
清安听着他的控诉，眼睛眨巴分外无辜：“我听不懂你的话，我什么都没听到。”
“……”
你这时候想起来装傻了。
少微差点被气笑，胸膛中沸腾的郁气缓缓消散，他猛然上前几步将她抱在怀中，紧紧抱在怀中，只怕一松手就会又消失不见。
清安戳戳他的肩膀：“喂，你再紧一些我就要被挤爆了。”
“你现在是幽精。”少微声音低沉。
这个理由的确很有道理，清安不再挣扎，把下巴靠到他的肩膀上，感受着耳边起伏的呼吸，心头竟也生出安谧。
飞白循着感应找到少微时，所见就是两人相拥月下。
他望着月光照射下只有一人的影子，觉得这画面比起浪漫可能更多是恐怖。
跟云逸向他吐槽的那样，那家伙终于精神失常到要和鬼魂相依相偎。
“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飞白默默开口。
少微激动的情绪缓下来，一边替清安整理发梢衣服，一边头也不抬道：“不然呢，这时候你就该先离开。”
清安自若地放任少微动作，微微偏头与院中的男子对上。
白衣白发，连瞳仁的颜色都格外浅淡，抿着唇不笑时，像是幽幽月光，一抬眉，又有一股飞扬意气。
飞白面色微动，从云逸口中听到和亲眼见到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他冲清安点点头：“好久不见，清安姑娘。”
“弃情忘欲……”清安瞬间被他吸引视线：“明明是出于守护的执念，却要连这一份心情都抛却。放下执着的执着，是否是另一种执着？”
被一眼看穿，飞白微怔，却只是道：“如云逸所言，在清安姑娘面前果然没有任何秘密。”
他这边气氛融洽，被忽视的少微轻哼出声：“阿且这是被其他人吸引走目光了吗，不可以啊，阿且看我不够好吗？”
清安闻言转过头，落在少微泛着光亮的眼中，像是在开玩笑，又是某种无言的威胁。
“你好幼稚。”她说道。
少微俯首，额头与她相贴：“阿且好不容易才和我这样亲近，我不想和其他人浪费时间。”
飞白听懂他赶人的意思，一扬袖扔过去个密封住的瓷瓶，看他稳稳接住，才道：“那位元君让我转达你一句话，轮回才是最好的养魂之地。”
少微动作微顿，低头是正好奇取过瓷瓶的清安，后者察觉他的目光：“碧霞？”
“嗯。”
少微轻轻点头，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又忍不住把她往怀中带了带，动作带着某种挣扎。
天命之人三魂归天，自然没有入轮回的说法，可清安如今人魂尚存，碧霞如此开口，就是证明她有办法让清安入轮回。
以往自己将死之身，能将清安安置妥当便是仅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