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雨凄凄的下着瓢泼大雨,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不见一丝光亮,楼下院子里的灌木被细细密密的雨珠砸的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猪头!大猪头!我告诉你,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姚凝先高氤和彭鸫一步踏进病房,她一见到林颂那张笑嘻嘻的脸,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手上提的果篮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没甚形象地叉腰坐在凳子上,语气冲冲地对林颂说。
高氤一进来,就看见姚凝略带嫌弃地伸出食指在林颂打了石膏的右腿上,左戳戳,右戳戳。
而林颂则故作夸张地张大嘴巴叫唤,不停地用哀求,委屈的语气向姚凝讨饶。
彭鸫从客厅里搬来两张椅子,绅士地把其中一张放在高氤身后。
高氤把书包里的笔记本递给彭鸫,彭鸫会意,把笔记本放在林颂手边,语气中难掩骄傲地说:“高氤细心整理的这两天的上课笔记,给你,收好。”
姚凝立马和林颂停止打闹,故作矜持地轻轻嗓子,理理发型和衣袖。
林颂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在彭鸫和高氤看不到的地方,好笑地无声对姚凝说:“很漂亮。”
姚凝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上扬的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在彭鸫疑惑地注视下,才终于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道谢。
高氤倒是不怎么在意,她抽空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舒适宽敞的病房。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单独的病床和安放在病床前的彩色大电视,当然,还有让人难以忽视的,林颂枕边的银色笔记本电脑,电脑还没来得及关上,高氤看到屏幕上有一个说英语的外国人。
林颂把一个苹果和小刀递给姚凝,眉眼弯弯地乞求道:“帮我削一个,好不好?”
姚凝没好气地哼哼两声,不情愿地削起苹果来。
高氤看见林颂把另外两个苹果递给彭鸫,彭鸫却没有把其中一个递给她,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林颂微笑地看着高氤,真诚道:“高氤,谢谢哈。”
高氤看着他扬扬手里的笔记本,她摆摆手,说:“不客气,同学之间应该的。”
林颂的眉头在高氤的注视下慢慢地,慢慢地皱起来。
高氤不解,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安地偏头看看彭鸫和姚凝。
偏偏他们都低着头,看向其他的东西。
林颂的语气有些失望,更多的是疑惑,他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高氤心里一震,她不知所措地注视着林颂,面色平静,眼睛里却起了一层水雾,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碎了一地。
她移开视线,慌张地对他们说:“我去方便一下。”
林颂偏头看着彭鸫,彭鸫却不安地注视着高氤离开的方向,面露担忧,他的身子在椅子上艰难地移动,林颂知道他想站起身,追上高氤。
姚凝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是在林颂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拿着水果刀的动作一顿。
她开口制止彭鸫将要做出的动作,嗓子里连吞咽一口唾沫都觉得异常难受,沙哑地说:“你的话,对她冲击太大了。”
林颂的双手老老实实地纠缠在一起,他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姚凝抬头,轻轻地把没削好的苹果和水果刀放进盘子里,低声细语地说:“她好像没有朋友,一直在被欺负……严重点,其实说霸凌会更合适。”
彭鸫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块突然变的空落落的,泪水划过眼角,划过鼻翼,掉落在手心,温温的,心里却冰冷刺骨。
他抬指抹过眼角,留下一抹鲜艳夺目的红印子,克制地抽抽鼻子,哽咽道:“你怎么知道的?”
姚凝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它们不安地纠缠在一起,当听到彭鸫突兀的声音时,她被吓了一跳,心脏的跳动在那一刻突然停止。
不安,愧疚,恐惧侵占她的大脑,就像占山为王的土匪,无论如何,在那一刻,它们控制了她,让她的眼泪瞬间决堤,双肩抖动,泣不成声。
林颂很担心,他顾不上自己骨折的右腿,挣扎着想爬起来,他想把姚凝抱在怀里,好好地,轻声地宽慰她,可是,理智在这种时候,总会像个手握权杖的判官,盘踞在脑海里,告诉他——不可以那样做。
彭鸫的双眼殷红,他在林颂一声比一声高促的呼喊中回神,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姚凝,沙哑地说:“你跟我们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姚凝用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擦抹一通,用纸巾擤干净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去年暑假的时候,那天太阳挺毒辣的,我记得。莎莎和我一起去新河影城看上映的《泰坦尼克号》,散场的时候,莎莎想吃土耳其烤肉,就拉着我走了那条黑咕隆咚的小巷。
越往里走,看见其他人的概率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靠近那堵墙的时候,已经……已经看不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