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母妃与母族倚仗,又不得陛下喜爱,于是便成了祭品的不二人选。
毕竟退一万步来说,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公主能够换取楚国几百年的风调雨顺,哪怕公主真出了事故,对于楚国陛下而言也并未有任何损失。
传说中的王朝守护神只有皇室贵族方可供俸,虽是如此,也未曾有人见过其真容,相传它生得一副凶煞之相,是个生啖人血的怪物。
春兰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外头却在此时传来了嘈杂之声,紧接着一名侍女踏入内殿,恭声道:“殿下,二公主来了。”
陛下膝下有三位公主,除去容殊月以外,剩余的两位公主皆由皇后所出,深受陛下喜爱,年长些的长公主早些年便已离开皇宫,仅剩的二公主仗着皇后执掌后宫,性子更是刁蛮跋扈,先前没少明里暗里刁难无依无靠的容殊月,此番过来,定然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容殊月才走出内殿,便见二公主的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
“不知姐姐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二公主高傲地抬着下巴走到容殊月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妹妹不日便要出嫁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得关心一下,毕竟日后也瞧不见了。”
说罢,她将容殊月上下打量一番,随即视线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眸中是掩藏不住的妒意,不过转念一想,她不久后即将献祭给一个怪物,心中便觉一阵舒畅,郁闷情绪一扫而空。
“听闻那怪物貌如恶鬼,嗜血成性,妹妹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受——” 二公主语气充满了怜悯,可一张俏脸上的笑意愈发加深:“你也别想着裴哥哥会来救你,他早已前往南下查案,算算日子也还有半个月才能回京。”
二公主口中的裴哥哥是容殊月的未婚夫裴远之。
众所周知,二公主心悦丞相之子裴远之,可裴远之与容殊月自小便有了婚约。裴远之出生高贵又才学过人,引得不少京中贵女青睐,纵使皇帝有意让他成为二公主的驸马,裴远之也执意履行承诺,坚守一个失势的落魄公主。
容殊月抿了抿唇,含笑道:“未来的生活如何,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姐姐若无其他事便请回吧。”
“春兰,送客。”
二公主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从前的容殊月可不敢再她面前如此放肆,她恶狠狠地剜了容殊月一眼,面容几近扭曲:“容殊月,你以为你是谁啊,胆敢这么同本公主说话,快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
“倘若我死了,姐姐就得自己嫁过去了。” 容殊月敛起笑容,不紧不慢道:“嫁给怪物……姐姐可要三思啊。”
以往容殊月还住在宫中,不想惹上麻烦便处处忍让,可如今她即将离宫,二公主就算再愤怒,也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威胁,不仅如此,她还得确保她安全活到献祭之日,容殊月自然无需再畏惧她。
“你——” 二公主闻言心中一紧,她不禁想到了先前皇后的叮嘱,一番权衡利弊之下,她最终幸灾乐祸地来,憋着满肚子火气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
“你以为你是嫁过去享福的吗,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
正月十八,献祭之日如期而至。
漫天雪花似鹅毛般簌簌落下,覆盖在青石板路面上,将天地晕染成一片漫无边际的白。
容殊月一袭殷红嫁衣,凤冠霞帔,本就精致的相貌被细细斟酌着下笔描绘,将她衬得愈发艳丽动人。
容殊月茫然望着铜镜中梳妆妥当的自己,片刻后才唤了声春兰。
“春兰,此番前去怕是无法再回来了,倘若你愿意,我可以将你调任到其它妃嫔那里去当差,或是你想要离开皇宫也行,我去向父皇求情,想必他是不会拒绝的。”
春兰眼眶通红,眼看便要落下泪来,她忙吸了吸鼻子,闷声道:“春兰早已发过誓,公主去哪儿,奴婢便去哪儿,一直陪着您。”
容殊月轻笑一声,心知无法劝阻,便不再多言,点头应下。
不知是对容殊月心怀愧疚,抑或是为了彰显皇家的舐犊之情,陛下对公主出嫁一事尤为重视,将嫁妆仪仗准备得十分体面。
春兰与嬷嬷一左一右搀扶容殊月踏出寝殿,她的面上早已恢复昔日端庄从容,再不见半点凄然忧郁。
距离钦天监定下的吉时还有一刻钟,她按照规矩,先后向陛下与皇后拜别。
数百人的送亲队伍站成双排长龙,嫁妆装了足有二十辆车,队伍中央是一个精致华贵的轿辇,此时正被侍卫看守着。
临别之际,容殊月回首望了眼生活了近十五年的地方,而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丝豪瞧不出半点留恋与悲伤。
“吉时已到——请公主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