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地、强烈地冲击着林且微的眼球。
她像是被扇了巴掌,朝心口捅了一刀,半死不活地,目光却格外强烈,似乎要把济崇医院四个字给烫出洞来。
容浅行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在同他扮可怜,"我不管你是怎么上我的床,但是我希望手术之后,你不要来找我了,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出娱乐圈。"
林且微扭身,定定地看着他。
容浅行长相是极好的,剑眉星目,五官凌厉,是极令人冲击的长相,偏偏性子冷淡,为他敛起戾气,只剩让人无法高攀的贵气。
这份贵气又是滚烫的,烫的人千疮百孔,没有呼救的力气,只是咬着唇,一味地在流着泪。
林且微再也忍不住,逃出了这座车牢。
汽车尾气喷了她一脸,浑浑噩噩扫下充电宝,在手机上挂了号,坐在手术室外等护士叫她的名字。
四周是死气沉沉的白,她戴着方磊给她准备的遮阳帽、口罩,隐于人群中,垂着头,在数着来往的人脚,却不自控地在想容浅行。
在升起车窗的空档,林且微从缝隙里清晰地瞧见容浅行面色依旧,不曾向她投来一个目光,车窗彻底合上,他们真的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林且微泣如雨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容浅行,他那么冷酷无情、心狠手辣,把她一个人晾在这,做一个罪人去结束一条小生命。
林且微听到护士在喊人,她凑近看挂号单是她前面一位,她松了一口气,却也不由地在焦虑,如若待会她将帽子、口罩摘掉,医生护士是否认出她来,是手术就会有风险,到时她会不会惨状百出,她不是一个生来好命的人,但她真的好怕痛。
林且微双手抱在手臂上,把自己蜷缩起来。
突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像是划破天际,降下重雷,劈的人无处安放、颤抖不止。
林且微看着手机上的来电人,一时滞愣,将音量降至最低,不去挂断。
电话又拨到林且微这里,依旧是经纪人冉苒女士打过来的,林且微左右为难,一面怕冉苒姐听出她的异样,一面又怕会耽搁什么事?
她头脑发胀,这通电话她还是接下了。
"且微,你在哪?赶快回来,需要你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个酒局。"
不是什么大事,林且微沉默不语,想将电话挂掉。
冉苒姐没给她这个机会,话密得很,"且微,我跟你讲你不是想要出演江彦导演的新作《影子》吗?江彦导演就在这次的酒局上,赶快回来!随我一道去赴宴。"
"冉苒姐,我马上回来!"
林且微将手机塞到帆布包里,同人说着借过,跑了起来,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再叫:"林且微——"
不知是否是归心似箭,她竟然有种逃离医院的窃喜。
天光昏暗,气温照旧毒辣,整个城市像是不知死活地,笼罩在蒸笼里,烧着火,火旺很,地面冒着火气,绕缠在过往行人的小腿上。
恐怖倒不至于,不过人倒是像被吸干了精力,走几步就疲乏了,嚷嚷着,这个热死人的夏天什么时候过完啊!
林且微钻进出租车内,车内开着空调,林且微觉得沁人心脾,嘴角向上翘了翘。
她向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司机驱车启程。
林且微着急,手机捏在手上,时而点亮屏幕,确认现在是多少时间,过去多少分钟;时而向车窗外望去,希望出租车行驶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可不想同下班高峰相撞,这样她必然会延迟时间到家。
微信上冉苒姐问她到哪里了,她说快到了,让冉苒姐帮她把角色理解本给带上,她回去收拾一下便可随冉苒姐一道去酒局。
冉苒姐应下,叫她不用太着急。
出租车靠路边摆停,林且微用身上的零钱付完车费,"啪。"的一声甩上车门,心急如焚地越走越快,甚至跑了起来。
林且微赶回家,摘掉口罩与帽子放在鞋柜上,扑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得毫无形象。
冉苒姐从卫生间出来,笑她:"喝这么快干什么?跟个饿死鬼似的。"
林且微窘迫,"冉苒姐,我先去收拾一下。"就闪进卧室,怕冉苒姐瞧见她憔悴的面容。
"且微,你是去哪里了?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不像之前那样籍籍无名,已经有了热度,去哪里必须向我汇报,免得传来什么你的负面新闻,更要避免上次那样的事,明明是你帮了容浅行,却被他反咬一口说你不要脸爬上他的床,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黑沉沉的,一眨也不眨地把你给盯着,整个人头皮都发麻,且微,以后离他远点。"
"听到没有,林且微!"
林且微躺在床上,神情沮丧,闷闷地回答:"听到了。"
双手搭在肚子上,她叹了一口气,同容浅行有亲密关系的那一晚,是混乱的、是不堪的、是明知是深渊也义无反顾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