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一手夹烟,说:“太忙了,而且年关各地都乱,再过几个月能回来。”
阮璟点点头,他结婚那会儿,阮慎之正在外出任务,压根不知道消息,后来过了一个月才跟他打电话道了恭喜。
“走吧,回家睡觉去。”转头看向后方不远的两人,“安安!”
“嗳!”
安安在远处应了一声,还在拉着程意说悄悄话。
阮丰俞打量了她们一会,说:“安安那丫头眼光挑,很少跟人走得近。”
阮璟回头,看向程意时眉眼温柔。
“听说,她当初在国外救了你?出了什么事?”
阮璟无奈一笑,“难为您现在想起来问我出了什么事。”他倒不信对方不知。
阮丰俞哈哈大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独当一面了,我们也都相信你,不过,你若遇到什么事,大伯还是帮得上忙的,有事不要自己撑着。”
直到司机来将阮丰俞和阮安安接走,阮璟看着车辆消失,面色无澜。
“怎么了?”程意见他出神。
“没事,我们回家。”
阮丰俞似乎意有所指,不然不会突然说这些,阮璟明白。
婚事的确是他自己做了主,可家里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他不猜都知道,尤其对阮丰俞来说,查个人不过是他动动嘴的事。可既然阮丰俞当初并未阻拦,就意味着没问题,至少并不妨碍他结婚。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莫名的,阮璟有一瞬失神,但也仅有一瞬。
他要的人,无论如何都要。
阮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住身边人的手,“意意。”
“嗯?”
“酒店的事累不累?有没有遇上什么问题?”
“不累,我在学习相关知识,萱萱也会帮忙,年后开始重新装修。”
“钱够吗?”
“差不多了。”
“差不多?卡里的钱不够用吗?”
程意一怔。
之前阮璟给了她两张卡,一张是副卡,无限额;另一张是她名下的储蓄卡,每个月阮璟会往里转五十万。可程意平日里花不了什么钱,车也是阮璟送的。至于酒店用钱,自然有流动资金,可即便不够,她也没打算动阮璟的钱,至少现在不会。
车子在路边停下,远处是盛约广场,此刻广场上霓虹灯闪耀,几座写字楼亮如光柱,正跳跃着新年倒计时,仿佛每一秒都值得庆祝。
程意自窗外回头,未来得及开口却被一吻封之。
阮璟一手扣着她的后颈,微微倾身向前,吻意浓烈而炙热,不断的啃噬分明带有惩罚意味。
程意当即明白他在生气,心下无奈。
许久,阮璟才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
安静的车内,喘息声分外清晰,程意平复着心跳,仍与他气息交缠。
“为什么不用?”他问。
程意平复了思绪,轻问:“我在你心里很差劲吗?需要时时借助你的场外支援才能做事?”
她语气中的委屈是阮璟未曾料到的,不由怔了怔,反观自己的激切似乎不乏大伯那番话的催化,或许不止。
“场外支援?”阮璟笑问,又吻了吻她,才将她抱进怀里,“阮太太怎么会差劲,我只是不想你累着。”
广场上人很多,多的是年轻情侣们,在寒风中拥抱着等待跨年。
阮璟牵着她的手走下车。
“这是我近几年来过得最暖和的冬天了。”程意眺望远处人群,“读书那几年,我每每出门都冻得浑身发麻,穿再厚也不行。后来一份兼职遇上老板躲债跑路,当时又忘记带钱包,在马路边冻得差点昏过去。”
她微微仰头,远处霓虹灯映出雪肌柔和,乌黑的发,嫣红的唇,遗世独立般高傲无暇,美好得不真实,仿佛那些惨境与她无关。
“我应该早点去找你。”阮璟将她拥进怀里,深深嗅着她的气息,似要折下她不经意间流露的随风而去的羽翼。
主动去找自己吗?程意想,如果阮璟当初真的去找她,事情或许会与如今完全不同,因为她大概率会被吓跑——毕竟她曾果断拒绝了阮璟。
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所以她一直庆幸,庆幸如今她眼中的阮璟全是温柔与爱,庆幸自己在试着努力爱上他而非被迫。
不过有一点她至今奇怪,“那时候,你为什么要给我留下地址,为什么觉得我会需要帮助?如果我没有去呢?”
为什么?因为他那时候常常见程意坐在雪地里发呆,眼底是化不去的苦恼。
“而且即便有困难,我也不一定会去找你啊。”其实她想问如果自己永远不去找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