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假山后的小安歌跑了出来,解开斗篷披在小黎甦身上,然后钻到他身侧和他披着斗篷窝在了一起,小安歌道,「我陪你。」
原本冻得瑟瑟发抖的小黎甦变得温暖起来,两娃娃就这样依偎在一起看雪,当太傅找到他们时,他们已靠在一起睡着了。
当太后看着受冻的小安歌,雪白的皮肤都破皮渗血,心疼不已。再瞧见那昨日诗会裡展露才华的七皇子冻得面色苍白,倒在太傅怀里发起了高烧时,她直接原地爆炸,发飙起来,几位宫女都拦不住。太后抡起年轻时常耍的十八斤重长戟,将压来的贵妃乱棍打了好几下,要不是太后年迈,早就将贵妃打死了。
从此有了太后庇护的黎甦日子好过了许多,黎甦的母妃生前总说安歌是他的小福星。
走马灯有时缓慢上演,有时快速前进,目不暇给,有时一幕幕若破碎的镜片重映,自身就像观众一样在一旁观看。
灵湾睡醒后,发现自己醒在了主墓室,看来她还在走马灯裡,真是梦中梦。但是能够和世隐扮演个两小无猜真好,也不知世隐保有意识吗?他心裡是如何想的?
墓门外传来哭泣声,灵湾又被当时安歌的一举一动控制着打开了墓门,见两小鬼差被寒冷刺骨的夜风吹得瑟瑟发抖,挂着鼻涕,还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灵湾都感到心疼了,好在下意识里,她脱下了自己身上厚重的披风举到鬼差面前,俩小鬼差见有被子,又蹦又跳的想拿到披风,灵湾一松手,厚重的披风就将小小的俩鬼差给盖住了。
灵湾走回墓室,见到墓裡头所有一切像活了似的,陶勇奴仆各司所职,孩童嬉闹,骏马在马厩里咆哮,珍稀异兽在笼中嘶吼,还有一只凤凰般的飞禽飞了出来,愤怒的喷着火,彷佛不甘被宰杀,陶勇奴仆们卖力的正追赶着。
祭品虽是活了,但他们的身躯却似乎在渐渐腐败,像行尸走肉,实在不忍直视,灵湾叹了口气,只好让墓中其他亡灵先行离开了,顺带也能让外头还未长成就出来干活的可怜小鬼差们,可以交个差不挨骂。
墓中陪葬亡灵的队伍实在浩大,连成了好几排队伍,皆跟着小小的鬼差俩前行,亡灵路过墓前的湖泊,月色冰冷,湖面倒映出诡异的亡灵队伍。那凤凰般的飞禽不时戳弄着小牛鬼差的大脑袋,而马面鬼差则忙着带着那群正闹腾的孩子,场面可以说是毫无规律,乱作一团。
灵湾感到心裡一阵松懈,却又空荡荡的。当她要关上墓门时,却听见外头传来呜嘤声,闻声望去,林中一双发光的琥珀色眸子正注视着她,灵湾借着月光细瞧,原来是一只被剥了皮的白狐。
在灵湾不解时,若碎瓦漂浮的走马灯在灵湾面前闪过一些往事。
镜中的安歌以为黎甦成功夺权归来后,她就可以就像小时候那样,继续开开心心地和自己的父亲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没想见到父亲时,父亲却躺在一口黑压压的大棺裡,听闻是闵太师逼昏君退位时,昏君一怒之下拔剑刺向了带头逼宫的闵太师,直击要害,闵太师抢救数日后救治无效,而且还是在安歌赶来之前就断了气。
一场君送臣的隆重葬礼后,所有一切都看似尘埃落定。黎甦也顺利登基,还封了闵太师的独女安歌为后。
而协助黎甦登上皇位的可不止闵太师一人,有功之臣实在多得数不过来,该封官的封官该加爵的加爵,该赏的都赏了。但又些功臣还想将家中未出阁的闺女送到宫裡当娘娘,希望和帝君攀个好亲家的关系。由于新君上任,皇位不稳,其他不满黎甦称帝的王爷朝臣们正拉帮结派,似乎很快就会再发生一场皇位之争,黎甦只好纳妃与群臣们拉拢好关系。
被纳入后宫的那群功臣之女,没有一位是对安歌有好脸色看的,还有一位宰相之女殷妃最为跋扈,曾当着众妃嫔的面,对身为一国之母的安歌挑衅道,她父亲也是功臣之一,安歌父亲不在后,她父亲便是朝中最得人心,最有权势之人。而她自己在各方面皆不比安歌差,为何陛下会立安歌这德不配位,又无依无靠的人为后?只给她封了个妃位,敷衍他们殷氏一族。
而安歌则回怼道,因为陛下喜欢她,有本事她也让陛下喜欢她去。
宰相之女气得牙痒痒的,直接抛下一句,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就拂袖而去了。
忙于国事的黎甦没有察觉到安歌被人密谋陷害的事。那段时日,殷妃在宫外散播不实的谣言损坏皇后清誉,说她奢靡,祸害嫔妃,迷惑圣上。而宰相则在朝中联合众大臣弹劾安歌,希望废了她的皇后之位。
安歌就这样跑出那令人窒息的宫外散心去了,而因国事无暇顾及安歌的黎甦,这时才发现安歌不适合宫闱生活,也不适合当什么一国之母,他在担忧与愧疚中守护着安歌,走一步算一步。
安歌在宫闱裡的日子,总是麻烦不间断,人又激不得,经常小事化大。有次处理不当,中了殷妃小计,死了一位嫔妃,惹得黎甦动怒,安歌就被黎甦赶到了皇家别院面壁思过去了。
说是面壁思过,则实是在替她善后,毕竟这位嫔妃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