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带一村的叔伯兄弟几十号人去闹了。反正最后薛家变卖了家产,说是回老家去了。”
“真拐卖啊,薛家应该不缺这点钱啊!”
“薛家老家在哪啊,怎么之前没听说过?”海商黄家小姐还疑惑道。
“这我也不知道。”陈家小姐连忙摆手。
不对啊,葛盼夏愣住了,薛家祖籍不就在南诏县吗,祖宅、祭田都在这边,这回老家是去哪儿了?
“盼夏,说你们葛家要有海岸线的码头了?”陈家小姐主动靠过来,“恭喜恭喜啊!”葛盼夏正眼看她,这人也未免消息过于灵通。
“码头,我们这哪来的码头?”其他小姐疑惑。在座都是南诏县的大户小姐,个个不说知书识礼,但对南诏的某些状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且这些商户小姐,对码头道路的重要性心里门清。
这南诏县恰巧无甚河流,且地狭人稠,多荒山野林,又有野狼虎豹等出没,与周围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宜居之地。加上周边小国及野人经年摩擦乃至发生劫掠,双管齐下竟使南诏县的大户全是行脚起家的豪商,连一个传统耕读传家的乡绅地主也不见。
“我们这儿自是没有码头,”陈家小姐笑道,“但是卑弥国有啊!”
她对众人道:“葛家大公子芝兰玉树、英俊潇洒、被卑弥国王女所爱慕。卑弥国主已经宣布,王女嫁给葛家大公子,并赐良田屋舍海滩奴隶,那个海滩便包括了卑弥国唯一的深水码头。月前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卑弥国上上下下,连我家遣去卑弥购买稻米的管事也听说了。”
“卑弥国地处偏远甚少战乱,据说其国内富裕远超高棉、安南,葛家大哥真是好手段。”葛盼夏盯着陈家小姐的微笑,只觉一阵嘲讽。
“啊,真是可惜了。”黄家小姐遗憾道,“没想到葛大哥居然看上蛮夷女。”
“是啊,不过蛮夷女罢了,怎的还闹得沸沸扬扬。”小姐们不由应和。以门当户对的原则,本来葛家大公子作为南诏县第一豪商的嫡长子,是她们进行联姻最优质的人选,而现在谁也不想屈居蛮夷女之下。
在花宴这种地方,大庭广众之下将这种事说出来。对此事葛盼夏心里也大概有数,只难免啧啧两下,似乎家里杨夫人还想给葛大哥娶个官家女儿。不过她跟葛大哥关系也就一般,瞧着已经纸包不住火的模样了,估计明天早上整个南诏县上上下下都会知道葛家大公子迎娶卑弥王女之事。
“我家常常往来卑弥、高棉等国,”葛盼夏也不想得罪杨夫人,只浅浅描补一二,“近年都是大哥带队行商,这一去路途遥远,家里也不能得知他的近况。发生这种事,也不过是少年人的情难自禁罢了。”
“这样啊。”大家似乎信了。又开始接二连三呼唤丫鬟服侍,将宴会重新扭转到吃吃喝喝上。
葛盼夏又干掉两块小点心,一只圆桃的工夫,一位脸生的小姐凑到她跟前。
“葛盼夏,你……你好,”她脸色羞赧,声若蚊呐,“葛大公子真的娶卑弥女了吗?”
盼夏顿时心生不耐,本就是个挑事的话茬,还有人纠缠不放:“都是情难自禁,情难自禁。”她重复念道,期望这姑娘能知难而退。
“但……”她仰起头道,“但从未听闻汉家有娶蛮夷女为正妻的,我愿意等。”
这是哪来的呆子,葛盼夏无言以对。这参宴的除了郡主,都是南诏大户小姐。也就是说,面前这位肯定也是哪位豪商家的小姐。即使蛮夷女不能为正妻,那她也不符合杨夫人对葛大哥的择偶要求。
她把这呆子拉到身旁坐下,握住她手,诚恳道:“我汉家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真有意,不如让你父母来府与我家商议。”想来她父母会设法阻止这个呆子。
“是。”呆子泪眼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