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是被一阵尖锐的婴儿啼哭声吵醒的,那声音太过尖啸,就像有人强塞了一大坨芥末在他脑子里,刺激性直冲天灵盖,瞬间惊醒了他!
“我靠!活这么久,第一回知道声音有辣味!”
这种刺激之下人要是还不醒,那不是睡着了,是死了!
符离无比清醒的从床上弹起来,身边是还挂着眼屎但同样清醒的宗花岫。
他正扯着背包掏符篆,“有灵异入侵,饕餮镜被激活了!我活这么大第一次听见饕餮叫,太特么辣耳朵了!”
“张天爻就是怕你们瞌睡大,所以留的饕餮镜。”金裳飞到窗前,透过扎染布帘的缝隙,查看外面的情况。
吊脚楼前的场面让她皱眉,“麻烦了,来的不止小喽啰,楠竹生亲自来了。”
“什么?”
“什么?”
符离和宗花岫二脸懵逼。
“不是,这种boss不该最后关卡再打?这么简单就出来了?!”
符离扑到窗边朝外看,只见土黄色的水泥院坝內,一个带着羊角面具的头颅乒乓球一样上下弹跳,不断追咬着围攻它的绿衣女孩儿。
女孩们戴着白斗笠,穿对襟绿纱衣,窄腿裤子,手里拿着一米多长的竹竿,或进或退,合作无间地协攻饕餮。
女孩都挺美,但看起来也真的不像人,没人能跳起来2、3米,更不会从嘴里往外吐小箭。
马路牙子对面,一个穿绿长衫的男人抱臂仰头,越过纷乱的战场,直直望向木窗,“金裳梦主,好久不见。”
“咱俩不见最好!”
金裳把符离拉离窗边,并警告他和宗花岫,“小心点,别被他温和的样子骗了!那老东西幼时卑贱,受人扶持才得以称王,挺恨人类的。”
“人类帮他,他还恨我们?”
宗花岫拿着两只填装满了符咒的钞票枪走过来,塞了一个给符离,“他不该感谢我们?”
金裳一指符离,问宗花岫:“打个比方,你落魄的时候给他当过狗,舔过他的屁股,现在你飞黄腾达了,你是感激他呢,还是想杀他灭口,彻底掩埋黑历史啊?”
宗花岫打开窗,按下钞票枪,雪花一样的符篆化成金光,朝着院坝里的绿衣少女们攻去。
他抽空瞅了瞅符离那女娲炫技一样的俊俏脸蛋,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嘶,如果是舔他的屁股,也不是不行……”
符离被他突如其来的骚吓一大跳,赶紧跳开两步,离他远点,“我钢铁直男,你想都不要想!”
宗花岫其实五官挺硬朗,常年健身练了一身腱子肉,站在俊美精致的符离身旁,还真有种诡异的登对。
金裳被突然gay了一下,她赶紧摇头,晃掉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反正,楠竹生就是想维持体面嘛,见证过他落魄时光的人和妖,他都不待见。”
“我靠!楠竹生呢?”
宗花岫把一沓符篆打完,逼退了院坝里的几个绿衣少女,但他一抬头,发现马路对面的楠竹生不见了!
“你在找我吗?”
浑身绿油油的高瘦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符离身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宗花岫大吃一惊,立马抓了一把黄符砸过去,“放开他!”
黄符刚刚撒出,无数竹叶飞镖一样将其逐个戳穿,符纸在小小的木屋里自燃起来,大量烟尘熏得宗花岫直冒泪花。
他想抬手擦眼泪,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金裳躲在宗花岫身后,根本不上前,她叉腰大喊:“我告诉你,当年的契约上标注了你的老巢,你敢乱来,我让张天爻开挖土机铲平你的山头!”
她色厉内荏的呼喝根本不起作用,楠竹生笑起来,掐着符离脖颈的手指渐渐收紧,“一千多年了,我早搬家了,狡兔三窟,你猜我有几窟?”
符离呼吸困难,他瞪着对面束手无措的宗花岫,还有狗狗祟祟的金裳,气得直搓牙花,“你们倒是想办法救我啊!”
宗花岫腿抖,嗓子也抖,“我、我被他定住了,动不了!法宝掏不出来!”
金裳从宗花岫耳朵后面探头,理直气壮道:“你凭什么以为一只蝴蝶会斗法?我要是能独当一面,我会赖在张家蹭吃蹭喝?”
“哈哈哈,金裳梦主直率不减当年啊。”楠竹生笑起来,青琉璃一样的瞳孔散发着昳丽的光。
他眼睛冒了绿光,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今夜就不再叨扰了。
两个队友都是废物,废物第三的符离在被楠竹山带走之前,拼尽全力吼了一句,“两个渣渣,我特么如果活着回来!一定投诉你们啊啊啊啊!”
随着妖王的离去,禁锢空间的妖力随之散去,宗花岫软倒在地,他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怎么办啊,张大佬吩咐我保护符离的,现在他被抓走了,他会不会死啊?!”
“如果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