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是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
见我不说话,她问,什么时候肯回去?
我想说,等他来道歉。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对方是谁呀?堂堂淳阳王,连皇帝都可以不鸟的人。但这么就回去了,实在太委屈。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可爷的情绪不好,与善跟靖云都受了罚。他们一直在问美苏去哪里了?是不是父王不要美苏了,一直在说都是他们的错。”
我闻言有些动容,他们还只是孩子。“我只是生气,我道歉他不听。把孩子们弄丢了我也很焦急担心,他完全不理会我的感受。”说完看她也没有什么不适反应,应该不是穿来的。
她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说的?”
“我跟他说对不起啊。”
“我是问,你面对着爷么?”
“没有,他着急回去……”这有什么关系么?
贺兰凤恍然道,“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我很迷茫,我不知道。
“爷自七岁丧失了听力,他双耳皆残,不能听一点点声音。”她压低声音道。
“什么?”我一惊,他完全听不到?难怪,难怪他一直要求我面对着他说话,原来不是不能忍受欺骗与违心,而是听不到。可我为什么应该知道?或者说还有哪些人知道?
贺兰凤见我这样惊异的样子,解释说,“外人都不知情,只有跟爷近的人才知晓。皇上和太后知道,我,现在还有你。与善跟靖云都不知道这件事,小孩子的嘴不严。皇后可能也知道,大概是皇上告诉她了。爷早些年出宫建府之前的几个教养嬷嬷和丫头们,都被打发出宫了。”
我很明白这个所谓的打发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就连上一次也是因为没有听见。沉默着,回想他震怒的表情,其实他掩饰的是一个脆弱。
“我只是来看看你,这些话爷并不愿意我来跟你说。”她的声音平稳,娓娓动听。
我望着她,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他们在场面上是夫唱妇随的模范夫妻,私底下呢?有过爱情么?贺兰凤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她掌管着淳王府的一切内务,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背后还有一个国家的支撑。若说一开始是政治联姻,但我也相信日久生情。她肯来丞相府一趟,在情理之中,可也太大度了些。不过古代的大老婆不都得干这些活儿么?
我的逻辑又开始混乱了。
“这三味茶不错,是哪三味?”
“甘草,玫瑰和蜂蜜,再加绿茶。”
“怪不得好闻,味甘,口感也顺滑。”
“还能做脸用。”我说。
“是么?改天得空了试试。”
完全是闺蜜的谈话内容,我开始不适应了。
头顶有云朵闪过,光线忽明忽暗起来。而我脑子里一直播放着,他听不见,他听不见……口中的甘甜变成了甘苦,在舌尖喉头浸润。
才七岁的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苦涩的感觉溢满了我的心,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为什么要跟他吵呢?他听不见呀。
幸好贺兰凤已经走了。
我并不希望跟她没有隔阂到如此地步,可以让她看见我的眼泪与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