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说,“……挨板子伤心脉。”
她暗搓搓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关心,不是责备。听他如此,她放松了不少:“虹夕暮被撤职了,之后应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
“为什么不好好养伤,一醒来就去秋寂殿?”
“我昨天捡到了右护法的令牌,还没来得及还她,就挨了虹夕暮板子。醒来令牌不见了,我当然得赶紧跟右护法道歉,然后解释清楚啊。还好后来左护法说令牌是他拿走的,否则被误解私藏冷月派令牌,我麻烦就大了!”
韶玦祎沉思片刻,没说话。就在这时,一阵药香飘来,两人不约而同朝小火炉望去。药熬好了。
仙月雨瞳端起来抿了一口,吐槽道:“好苦啊。”
“良药苦口。”他才不可能哄人喝药,言简意赅说了四字。至于听不听,是她的事情。
她又捏着鼻子喝掉几口,苦丧着小脸说:“下午他们安排的药真的比上午难喝。记得小时候喝苦药,我爹会在旁边放根糖葫芦,他说喝完苦药就可以吃了。好想吃糖葫芦啊啊啊啊啊——”她来冷月派后,半个糖葫芦的影子也没见着。
韶玦祎轻笑一声:“事多。”
雨瞳撇撇嘴:“我就随口一说。”吃糖葫芦,听起来好像有点孩子气。为了不被觉得幼稚,她面不改色地将碗中的苦药一饮而尽,假装自己是成熟的大人。
她把空碗放在桌上,凑过去问他:“对了,你刚刚在看的是什么书?让我瞅一眼。”
“藏书阁借的,”韶玦祎将手头的书递给她,“讲术法。”
雨瞳接过,好奇地看了起来。阵法千奇百怪,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兴趣:“我也想去藏书阁借书!”
“你进不去。”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汐连峰的藏书阁借书须登记名字,且不允许侍女进入。听说,外门弟子只能借最外五排书架上的书,内门弟子有一半可以借,亲传弟子则能借阅当中的大多数。剩下的一小部分是禁书,只准峰主和护法看。
至于历代祭司要读的书……大抵放在圣月宫上。
“唉,”仙月雨瞳重重叹了口气,“当侍女好难,到哪都有限制。想学点东西也太不容易了叭。”
“受杖刑后,你心肺有裂口,至少半个月不能练术法。”他又补了一刀。
“半个月!?”她哀嚎一声。
半个月不能学术法,那她要浪费多少时间啊?不行,她必须另想对策,学点别的什么。
脑子里灵光一现。雨瞳压低声音,问:“韶玦祎,你愿不愿意跟我离经叛道一下?”
他太聪明,立刻便知她言下之意:“跟你夜闯藏书阁?”
“没错!”她眨眨眼,眼中满是期待。
“不去。你找南宫旭。”
仙月雨瞳急了:“他这人不靠谱!”
“哟,说谁不靠谱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门外懒洋洋地传来,“妹子啊,你这么说,旭老哥就伤心了啊。”
南宫旭从医药司外大摇大摆晃进来。他早上才来看望过,纯属闲着没事干,下午又来串门。
“好好好,你靠谱,你最靠谱了。”雨瞳抚额。
“你们在大声密谋啥?”
“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韶兄,我想溜去藏书阁玩玩。”她狡黠一笑。
“不不不不不,”南宫旭摇摇手指,而后一本正经,“妹子,这下你可找错人了。我和韶兄站在统一战线啊。”
仙月雨瞳:“?”
南宫旭委屈巴巴:“你旭老哥真不爱读书,也对藏书阁没啥兴趣……而且吧,藏书阁归右护法管,右护法又不是虹夕暮,我们哪有那么容易混进去?”
……果然,这家伙是不靠谱的。
她尚不死心,又跑到韶玦祎那里软磨硬泡:“你是爱看书的,对吧对吧?如果我们去藏书阁看禁书区的书,你会感兴趣嘛?”
“没兴趣。”韶玦祎毫不留情。
这下雨瞳彻底没辙。毕竟,南宫旭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今早才和南寂秋打过照面,她没胆子在夜里单独闯进右护法管辖的藏书阁。
“那……实在不想就算啦。”她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我可不可以借你这本书看几天?”
韶玦祎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