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或者土豆?江老师爱吃什么?”
“他不挑食。不过你会做鲤鱼焖面吗?”
“行啊。”
“上面的柜子里有挂面。”
“那多没诚意。急着吃吗,不急着吃我手擀。”
“哇,这么厉害?”
“就这么厉害。”
厨房门又被打开了,胡一清吓了一跳,是老江。他端了两杯茶,一杯给胡一清:“胡同学喝水。累不累?出来休息一下。”吴鹤君正要接另一杯,老江就自己喝了一口。胡一清被逗笑了,向老江道过谢,抿了一口茶水。
吴鹤君推着老江出门:“你不要来监视我们啦,大厨的秘方不公开。”
老江小声说道:“你怎么真舍得使唤她?让小对象和面?”
“哎呀,人家纱布揩腚,给你露一手。你怎么这么多话?”
“滚!不会说话闭嘴。”
“江教授没别的事做了吗?回沙发上坐着吧,茶给我也倒一杯。”
“喝什么茶。快去给胡同学打下手。你越长大越不懂事,我看你能不能娶上媳妇。”
吴鹤君钻回厨房,胡一清已经和好面,放进盆里要醒面,正在找保鲜膜。吴鹤君从柜子里拿出保鲜膜,盖在盆上:“居然要你做这么麻烦的菜,怪不好意思的。”
胡一清掐了一把他的脸蛋:“看你这副嘴脸,还跟我装客气。就怕做出来不好吃或者不合口味,浪费粮食了。”
他抬起手背揉了揉脸蛋,嘿嘿笑着:“那不能,我爹肯定爱吃。小老头对吃有怪癖,不是挑食,就是不爱吃外卖,说有怪味,闻了头疼。也不爱吃钟点工做菜,说没锅气。只喜欢吃自家人做家常菜。真不明白什么叫锅气。”
“锅气?”胡一清想了想,“你去农村吃过大席吗?”
吴鹤君茫然地摇头。
“暑假你去我家玩吗?正好我爷过七十大寿,要办席。农村大席就是大柴锅来做,热热闹闹,我觉得比较有锅气。”
“你也帮忙吗?”
“嗯。能帮着打打下手,做几样菜。”
“都什么菜啊?比如?”
“农村大席能有什么菜。鸡,鱼,猪。小鸡土豆,酱肘子,四喜丸子,炖整条鱼,随便炒几个菜,再掂对一个甜食一个凉菜。反正看着很粗犷,味道也是那种粗犷的香。怎么形容呢,猪有猪味,鸡有鸡味,鱼有鱼味,一烧柴锅能把四邻的馋狗都招来。夏天有沙瓤西瓜,又红又甜。这种流水席,冷不丁搂一顿,香到脑瓜顶,能想很久。”
吴鹤君听得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胡一清被他逗笑了:“一去小半天而已,我带你混进后厨,让你这城里孩子也体验一下。”
吴鹤君抬手示意她击掌:“说定了。在此之前谁也不许提分手,耽误我搂席我可跟你急。”
胡一清干脆地和他击掌。他顺势抓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腰。厨房里,水汽氤氲,对方身上好像也有暖暖的香气。两个人对视,越凑越近。
厨房的门开了。
胡一清马上推开吴鹤君,他推着老江出去:“求你了,别进来了。”
“不是。我是问你们吃不吃水果。”老江端着果盘,无辜地说道,“你看,我还一片好心,倒叫你这样嫌弃。你不吃小胡还不吃吗?”
“真是我亲爹。我服啦。”
“脸红什么?厨房有那么热?”
吴鹤君抬手摸了摸自己热得发烫的耳朵,没好意思说话,转身回厨房。
老江疑惑地回想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后知后觉,尴尬得手脚都无处安放,只好躲进书房,决定没人叫自己的话还是别出来乱逛了。
终于,一道宫保鸡丁,一道家常凉菜上桌。老江招呼胡一清坐在桌边,给她倒了果汁,等着吴鹤君把鲤鱼焖面端上桌。这道菜还没端上来,已经满屋的酱炖香味。一上桌,吸满汤汁的面条,点了翠绿葱花,下面盖着整条鲤鱼。
“谢谢小胡同学做这么香的菜。我来尝尝。”老江在他们期待的眼神里,动了第一筷子。鱼肉咸香入味,因为新鲜,鲜而不腥。吴鹤君见他动了筷子,也连忙尝了一口面条。劲道的手擀面裹着汤汁,他突然有点明白什么叫香味直冲头顶。
胡一清有些得意,嘴上谦虚:“我也不是大厨,家常做法。不好吃多担待吧。”
吴鹤君拿过她的碗,帮她盛面条:“别装谦虚了,快吃吧。”
胡一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碗。
老江和胡一清坐对面,看了她良久,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还是问道:“小胡同学?”
“老师?”
“你家里是有人会跳神吗。”
“算是。我爷爷奶奶供奉马仙,早年常给人看事。骗钱我觉得说不上,他们收费算公道,花钱欣赏唱腔都合适的程度。这些年不兴这些了,他们年纪也大了,没什么生人来找,相信这个的熟人走的走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