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多病只听见顾敛清晰而有力的声音:“江湖中传言,李相夷是因为单孤刀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才对其痛下杀手。你信吗?”
方多病摇头:“李相夷若是个在乎面子的人,他就不会成为如今的李莲花。”
“杀人,尤其是杀一个和自己非常熟悉的人,无外乎就那么几种原因。爱、恨、情、仇、钱、权,又或者只是享受杀人的快感!”
方多病接着道:“李相夷是武林第一,又是四顾门的掌权者。单孤刀虽是副门主,但当时李相夷的声势如日中天,除了金鸳盟,江湖几乎就是他的一言堂。这就可以排除钱和权。”
顾敛:“不错,李相夷那时和乔婉娩之间的感情一直很稳定,中间并没有单孤刀的事情。所以与情、爱二字也无关。”
方多病喃喃道:“李相夷与单孤刀是同门师兄弟,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听闻在被漆木山收徒之前,二人都只是乞儿而已,那时李相夷还不是记事的年纪,所以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家仇。”
顾敛补充道:“至于是不是在入了江湖后结下的仇恨,暂时存疑。我在四顾门的时候,确实经常听到单孤刀与李相夷之间发生争执。
但问题是,多数都是李相夷驳回了单孤刀的意见,比起我行我素的李相夷,我觉得单孤刀才是更生气的那个人。”
最后一点,享受杀人快感这个荒诞的可能性,二人都未曾提及。
顾敛:“说完动机,我们再来说结果。当年我知道的情况,是单孤刀约战金鸳盟的三王,最终送回来的却是他的尸体。后来金鸳盟又抢走了单孤刀的尸身,因此才开启了金鸳盟和四顾门的东海之战。
而十年后,从你们查到的种种线索来看,是有人故意嫁祸给金鸳盟,意图挑起四顾门与他们的纷争。”
方多病明白顾敛想说什么:“东海一战,四顾门解散,金鸳盟蛰伏。而李相夷假死脱身化作李莲花在江湖中行走。”
顾敛打断他的话:“不是假死脱身,李莲花是因为身中剧毒、武功全失,又因自己的冲动行事害死了四顾门的五十八位兄弟,引得百姓怨声载道才心灰意冷地隐姓埋名,成了莲花楼中一个不问江湖事的大夫。”
方多病大惊:“他中毒了,还武功全失?怎么可能,上次从石寿村出来碰到了金鸳盟的人,他还使出了相夷太剑。还有元宝山庄那次,在石寿村也是,都是他出手相救的。”
顾敛有些悲伤:“是啊,他若想动武谁都拦不住,可他每次动用内力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方多病静默了,好半晌才听到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他究竟中了什么毒?我去找名医,找解药,不信解不了毒。”
“这李莲花的私事我可不好越俎代庖,你去问他好了。至于毒你不必担心,此事我心中有数,必会保下他的性命。”总得给这小子留点悬念,否则方多病什么都知道了,将来就少了一个和李莲花交集的理由了。
方多病听说顾敛能解李莲花的毒,暂时放下心来,抱怨道:“我问他,也得告诉我啊!其实只要他将所有实情告诉我,剩下的真相我会判断。我方多病从来都不是迁怒的人。”
看着方多病一脸心事,顾敛知道他心中如今恐怕又多了许多愁绪。他一方面也不相信李相夷是杀害单孤刀的凶手,另一方面又因为李莲花的隐瞒恼火万分。
顾敛不忍方多病心中压下太多事,便宽慰道:“其实我说了这么多,主观上还是不知不觉偏向了李相夷,是因为我觉得我了解他。
你也不用太过着急,十年前的阴谋在十年后逐渐浮出水面,或许离真相大白的那天已经不远了。你不用顾忌太多,原来的做法就已经足够好了。”
顾敛解下酒壶抛给他,方多病接住后,大口大口灌了起来。
等他终于停了下来,顾敛道:“舒服点了吗?”
方多病用袖子擦去脸上溢出来的酒渍:“舒服多了!只是师父,您这一会分析出了一堆道理,一会又说让我别管您说了什么,这么矛盾的事情我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啊?”
“我不想影响你的判断。”顾敛深呼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食指一动,握在方多病手中的葫芦口被牵引出一股细流飞到空中。顾敛仰头张嘴,任由美酒落到口中。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故事开始发生在十六年前,一个叫天外天的门派整合了周边所有的域外教派组成了魔教联盟。
他们向东行进,进入中原造成了生灵涂炭。可这样一股势不可挡的联盟却在行进途中被一座城拦了下来。
那座城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打败了魔教教主,从此域外和中原立下了为期十二年的锁山河之约。魔教教主五岁的儿子被当做人质留在中原,直到锁山河之约结束,在此期间域外魔教之人不得踏入中原一步。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魔教之子渐渐长大,而且展露出过人的武学天赋。中原不少人觉得会放虎归山,因此都不想让他平安回到魔教,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