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开口。也不知道要怎么支付自己这段时间的疗养费用。
是应该先表达自己的滔滔不绝的谢意,表示可以给他们当一段时间的打工人来偿还他们的帮助呢?还是客客气气地表示自己腿一好就很快收拾好铺盖离开——呃,虽然严谨一点来说,你穿过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连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是人家提供给你的。
但是,要是再严谨一点,其实连这具身体都不是你的,你能够确定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你的灵魂。
那你只能和这家主人坦白,虽然你很感谢他们帮助了自己,但是你不一定能回报他们,因为说不准啥时候你就会灵魂出窍滚回五百多年后的21世纪。
不过这种奇奇怪怪的话说出来恐怕会被中世纪的人当成邪恶的女巫绑在火刑架上烧死吧。。。。
你正左右为难着,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光线充足的窗边,十分绅士地换了一个你抬头就能直视的方向坐下来。
虽然间隔了五六米的距离对于谈话来说似乎还是有点远。但是你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扭掉脖子了。
你抬头看看他,时隔一个多月后终于第一次看清了这位据说从强盗手中捡到你的好心人的脸。
令你有些吃惊的是,这并不是你脑海中充满对生命和万物悲悯神色的,带着慈祥温和神情的,中老年男性神父一样的面容。
恰恰相反,那是一张还残留着几分青少年稚气,年轻得不可思议的脸孔。
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就像是天天躲在棺材里发呆,从来不见阳光的吸血鬼一样。在白色人种泛滥的欧洲里面也能一眼就看见的惨白,像是被冻塞在冰箱里冻了半个月一样。
你脑子里突然不由自主地飘出了这种想法。
视线再微微往下移动。
你稍稍更改了一下自己之前的印象。
比起吸血鬼其实更像是喜欢宅在地下室里闷头看书,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光的书呆子。
虽然这么形容救命恩人似乎不太礼貌。。。
你生出一股罪恶感,你的良心阻止你的想象力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发散下去。
不过,就连走过来这么几步远的距离,也不忘把书纂在手里。真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书啊,难怪年纪轻轻就近视了。你心中感叹着。
真是没想到15世纪的法国地主阶级居然都这么卷了。这样下去的话,随着年龄的增加,他的眼镜度数也会越来越厚吧。
也许善良可爱的你可以向他友情提供一下眼保健操的按摩手法,把高度近视的可能性直接掐死在萌芽状态?
似乎感受到你的目光,那双手放在砖头一样厚的书本上的手微微动了一动,青筋变得更加明显了。
你突然发现抓在他手里的那本书上写着《圣经》两个字。
聊天时视线不看对方的脸似乎不太礼貌。你调整了一下心态,赶快收敛起大脑里乱七八糟漫无目的的想法,拿出自己之前没有复习到位然后被迫上考场的郑重又严肃的态度,打起精神准备应对这个自己并不擅长的难题。
「难题」终于出声了。
“我听赫尔利斯的称呼,你的名字是玛丽对吗?”
他的语速比一般人稍快一些,但是每个音调都很清晰。
你下意识停顿了一下,然后点头。
“啊...对,您叫我玛丽就可以了。”
「难题」把书放在膝上,抽出一张纸,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纤细的羽毛笔,在纸上点了点,好像准备记录下什么。
金色阳光打在那支羽毛,在白晰的纸张上照射出一片带着毛绒绒细小锯齿状的阴影。
“那么玛丽小姐,你的姓氏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 ,成功把你梗住了。
好家伙,万万没想到会考出这个,你居然低估了这道难题的杀伤力。
那里是什么难题,才刚刚看完题干,你就发现这分明是一道压轴题才对。
该死的外国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名字搞得那么复杂。看看11739.17公里直线距离外的中国,两三个字连名带姓都包括进去不好吗?太长的名字和姓氏读起来多浪费口水。
可恶!
天知道你应该从哪里现场找一个姓氏来敷衍他。
你对除英语阅读以外的外国人的了解少得可怜,就连玛丽都是因为你英语听力里最常见到这个名字,才被你当初临时拿来采用的。
要不是还存在几分理智,并且及时发现穿过来以后没有变性,你第一次被问名字的时候都想开玩笑说自己其实叫Trump,身份是一个伟大的懂王。
但是有一说一,你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叫什么名字。名字只是个人身份的一个代号罢了,你现在在这个时代连身份都没有,名字什么的根本就无足轻重。
Mike Milk Jack jack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