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女甘愿领罚。”
见闻袅袅并没有质疑和顶撞,老太监也不好再继续问责,抖落抖落身上的香灰后,才缓缓请出那道太后懿旨。
“清平侯府闻袅袅跪下接旨。”
老太监长嚎一声,还将扶在手臂处的拂尘抖了一抖
清平侯府众人皆是诚惶诚恐地接了旨意,纷纷跪倒在地。
闻袅袅按照礼仪跪着接过了旨意,至此赐婚的规矩已经完成,因是天家赐婚,所以还赐予了不少珍宝,一抬又一抬的抬进清平侯府。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从老太监身后钻出来一个人,此人体型修长纤弱,一头青丝长及腰部以下,有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眉眼带着一丝女相,若不是他身着一身墨绿官服,腰上挂上玉牌腰带,闻袅袅还以为这人是一个小太监。
“鄙人是陛下指定的礼仪官员——周鹤”
周鹤恭敬地向闻袅袅行了个礼,接着抬头笑道:“今后还需操办很多赐婚事宜,还请闻淑女多多指教。”
闻袅袅被此举愣地有些慌不择路,连忙也给周鹤回了一个礼。
按理说,周鹤属于朝廷官员,而闻袅袅只是没有品级的侯府女子,周鹤是不必向闻袅袅行礼的,最多就是点头示意罢了。
老太监见周鹤不必他引荐,就自己主动凑出来,便拂尘一抖冷哼一声,带着身后的仪仗队伍自行扬长而去。
闻袅袅也只好先带着侯府众人在门口恭送仪仗队伍,等那长长的队伍渐渐从街道那头消失之后,她才放下大石头一般,重重喘了一口气。
“这天家赐婚可是大喜事,闻淑女为何这般哀声叹气呢。”
周鹤不知何时站在了闻袅袅身边,看热闹似的将收双手插进宽大的袖袍内。
“周大人说笑,只是早早就起来准备,乏了而已,怎么会哀声叹气,这可是天家恩赐。”
闻袅袅此时还不知这周鹤等来意,有些提防,只是客客气气地敷衍他。
对于闻袅袅的冷淡,周鹤也只是笑笑,不甚在意。
“在备婚之日内,鄙人每日都会来侯府,看看一切是否合礼部规矩,还请闻淑女不要嫌鄙人多打扰了。”
“那是自然。”
闻袅袅依旧客套,警觉的她一直在回避周鹤的目光,她现在有些怀疑这周鹤是刘长修派来监视她的了,要不然为什么如此啰嗦和套近乎。
但似乎闻袅袅越回避,那周鹤却看的越起劲。
这闻袅袅怎么跟陛下给他说的不一样啊,他可是说那闻袅袅可是媚态极妍,天生媚骨,世人难得一见,周鹤才答应这差事的,怎么现在瞧着却是个“冷美人”。
虽然冷,但脸还是绝色。
明艳媚态的美人,周鹤见的多了,冷峻清丽的佳人,他也见的不少,可是现在的闻袅袅,可让他创出“冷媚傲骨”一词,姿色迤逦,但气质冷魄,像是冰魄雪地里藏着的一只带刺的滴血蔷薇,让阅尽美人的他可赞可叹。
“鄙人府内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闻淑女不必相送。”
周鹤想着今日后的一个月都能见这美人,也没有多多滞留,完成自己监督礼制的规矩后就离去了,闻袅袅也没有太客气,微微点头后,便闭门歇客。
遣散完身边侍从,回到闻袅袅卧房后,梅姨和闻袅袅才放下松懈。
“那太监首领真气人,好好的为难你干嘛,要是闻将军在的话......”
梅姨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她本想说的是要是闻将军在的话,侯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遭人欺辱,但此话又太过悲戚,怕惹了闻袅袅伤心。
“今日的屈辱比起在鹤祥宫那日,并不算的什么,我倒是有些惊讶,太后居然就这样轻轻放过了我。”
京中众人皆知,那沈兰幡是太后早已经相看好的外孙女婿,闻袅袅抢了灵襄县主的好亲事,太后岂不记恨?
“袅袅你昨日说,赐婚是陛下的意思,或是看在陛下的面上,太后她不好过多追究的。”
梅姨在一旁猜测着局势,现在起闻袅袅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也许吧,只是那周鹤应该也是来者不善。”
清平侯府落寞后,被京中士族所排挤,并不入流,所以对京中的各类门阀士族也不甚了解,那周鹤是什么来头,她的确不知。
“听说是西蜀周家的公子,排行老二,其余便不知了,等我明日出去再打听打听。”
梅姨虽消息灵通,但对于这位周家公子也的确所知甚少。
“也好,劳烦梅姨了。”
闻袅袅微微点头,将双手靠近卧房内点着的炭火盆,天气渐渐转冷,屋子里也点起了炉子,只是今日的炭火用的是银丝炭,而不是以前的木炭了。
“这银丝炭果然不同,点这么些,却一丝烟也没有,木炭是比不得的。”
清平侯府的侍从虽然不多,但也很会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