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岑慕宁扯出一抹笑容,尽管有些勉强。
无念微阖着眼眸,摆摆手道:“罢了,我走了,届时寻到了草药,随时来暗阁找我。”
“暗阁之人,行走江湖,就不送了。”岑慕宁淡淡道。
无念已经走远了,听到这些,也只是远远的挥手告别。
黄昏的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映照在雪地上,染上一层霜。
岑慕宁凝望着那抹夕阳,鼻尖有些发酸,她吸了吸鼻子,把自己裹得厚些,大约是太冷了吧。
诏狱里,谢京昭的身体状况逐渐变差,虽然目前只是微小的变化,但依旧能看得出来,毕竟是在诏狱,即便再小心照顾,这里的环境依旧对他不利。
岑慕宁过来时,还未转过来弯儿,就已经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带着些胸腔的颤音,岑慕宁甚至能想象到这要有多难受。
她站在拐角处,缓缓捏紧了拳头,等待着,知道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才整理好心情走了过去。
谢京昭似乎瘦了些,脸色还有些苍白,见到岑慕宁来,他扬起一抹笑容。
耳畔回想起无念所说的话,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以及,他从来没有想过活下来。岑慕宁只觉得呼吸都有些痛,就连强颜欢笑也做不到。
隔着牢笼,他们就这样望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半晌,岑慕宁打开狱门,站到他身前,开口道:“谢京昭,我找到为谢氏平反的证据了。”
“嗯。”
“我现在已经开始接触朝政了,父皇病重,我必须扛起临月的担子。”岑慕宁语气里带着化不开的伤感。
她不只有谢京昭,更有一个生养她的国家。
谢京昭没有说话,他们都有各自的使命,逃不开。
“到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了,我们一起去栾台寺为他们祈福,好不好?”
谢京昭顿了顿,笑道:“好。”
她俯身触碰谢京昭苍白的脸颊,只觉手指一阵冰凉,岑慕宁眉头一蹙,说:“一会儿我给你搬一个暖炉来。”
谢京昭摇头拒绝了:“不是冷的问题,暖炉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了。”
岑慕宁假装没有听懂那句话,固执地说:“那可不行,你以后可是本公主的专属暖炉,可不能不热了!”
岑慕宁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迫使他与自己对视,随后在他脸上用力地搓了起来,忍不住还笑了笑。
谢京昭任她玩弄着,忽然觉得,脸上还是有一些暖意的,像是冬日的暖阳打在了身上。
再一想,眼前人,不正是他的暖阳吗?
半晌,岑慕宁看着双颊泛红的谢京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谢京昭,你的脸好红呀,是不是见了本公主,觉得不好意思?”
谢京昭陪着她玩闹,但语气却极为认真:“嗯,确实,公主花容月貌,任谁见了,都要心动。”
目光相撞,像极了小时候玩的过家家,回忆与眼前相结合。
反倒是岑慕宁觉得脸颊发烫,她说:“既然花容月貌,那本公主日后也要找一个俊俏的驸马!如此才相配。”
谢京昭目光灼灼:“不知公主觉得,在下如何?”
岑慕宁靠近他,仰头认真道:“本公主以为,甚好。”
说罢,她倾身亲了上去,唇齿厮磨间,她猛地咬了一下他的唇。
岑慕宁道:“谢京昭,你是本公主的驸马,你若是死了,本公主绝不守寡,立马找好多面首,让你在黄泉也不安宁!”
闻言,本能的妒忌让谢京昭心头一团火烧似的,他揽过她的腰,压低了嗓音说:“有我在,你就别打这个主意。”
他的宁宁,胆子越来越大了。
岑慕宁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撒娇似的说:“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
岑慕宁闻言,释然一笑。
她突然奇怪道:“谢京昭,你怎么突然就热了起来?”
谢京昭一惊,猛地松开她,清咳一声,说:“没有。”
“哦。”岑慕宁起身,说,“不过这也好,至少你还是可以暖和起来的。”
谢京昭别过脸去,神情有些复杂,却又忍不住想笑,他的傻丫头啊。
天色已暗,岑慕宁也该离开了,明日还会有许多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