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要上前去打断二人时,却在谭听秋的身后,看到了玳玳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是的,我们见过。”
从他的背影,宋云初都能看见谭听秋无比欣喜,他的个子好像都挺拔了不少。见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玳玳打断,然后她绕开了谭听秋走开,见宋云初站在不远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低了头,抬脚走进了君福康。
谭听秋没再进去,朝宋云初行了礼后便离开了。
宋云初转身朝店内走去,却听见背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她转身看去,却瞧见谭听秋正跑过来,很是匆忙。
以为他是要进去对玳玳追问到底,不曾想,他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到了她的手中,然后再朝店中看了看,便离开了。
宋云初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来,握着那一锭银子,然后笑了好几下,这才走进店里去。
进屋并被瞧见玳玳去了何处,问了人才得知她跑到楼上房间去了。她不想去打扰她,就让她自己先呆一会儿吧。
到了傍晚,她还是没有下楼,最后一位来买饮品的客人离开后,她这才想着上楼去看看情况。
到了二楼轻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没有声响,她道:“我进去了玳玳。”
推开了门,房中没有点蜡烛,只有西边的落日,此时正照在房间内。落日的光恰巧落在床上,宋云初走近几步,只见玳玳正蜷缩在床上,怀中还抱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
她的一滴泪滑出眼角,滴落在鼻梁上,最后才从高挺的鼻梁上滴落在那件衣服上。
宋云初瞧了瞧,那件衣服正是第一次见玳玳时她穿的衣服,本以为早就扔掉了,但却被她洗得干干净净,仔细叠放在自己的房间中。
点亮了蜡烛,烛光晃到了床上的女孩,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见宋云初在房间里,立马把怀中的衣服塞到了被子里,三两下便翻下了床,走到宋云初的身边。
她的这些动作,宋云初都看在眼里。与她生活了这么久,看见这一幕,心里其实是有些不痛快的。
她知道玳玳到现在还没有完完全全接受她,她的年纪最大,懂事最早,想的也比较多。或许是现在的生活,让她觉得是在寄人篱下?
眼前的玳玳眼眶通红,甚至有些肿了,不知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有多久。
宋云初心疼地牵起她的手,抬眼瞧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是想你的娘亲了吗?”
房中的烛火不算太亮,它晃在女孩有些惊慌的脸上,因窗外的晚风而忽明忽暗。
见她进攥的双手,宋云初轻握上去,轻轻掰开她的手指,道:“是我不好,起初没能考虑你的情绪。若我没猜错,你的那件衣服是你母亲给你缝制的吧?”
玳玳终于点了点头。
宋云初接着道:“这些不用避着我,你如今在我身边,我会把你视作自己的女儿来看待,当然,若是你愿意的话。你懂事,但是我希望你在我身边不用这么懂事。我也想看到你属于孩童那样的微笑、那样的淘气,就像青青那般。”
“母亲的东西,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你瞧着是,在我眼里也是。我不会让你因在我这里而舍弃掉你最重要的东西。”
玳玳一直在强忍着泪水,宋云初摸了摸她的脸,她道:“谢谢夫人。”
宋云初莞尔一笑,再道:“今日的那个少年,若你觉得他的出现让你感到困惑,你也可以同我说,我去与他细说。”
眼前的女孩没了声,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一眼她,又把头埋没在了烛火触及不到的黑暗中。
接着,宋云初又道:“只是,你别嫌夫人多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与那位少年究竟有何渊源?”
他们究竟有何渊源,能一句“见过”便让玳玳哭到眼睛红肿?
牵着玳玳坐在自己对面,又添了一支蜡烛,房间总算亮了起来。烛火充满了整个房间,而窗外的落日竟不知何时落了西山。
烛火微动,晃得眼睛疼,因天色渐暗,外面的酒楼、铺子也点起了门前的灯笼照明,屋内也亮了一些。
玳玳轻轻擦去流出的一滴眼泪,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我与那位谭少爷,确实在幼时相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