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见到江师兄是他恰好路过我的铺子，结果进来转了一圈后义正严辞说我的灵器品质劣等，不该被摆出来售卖，这样正直还爱多管闲事的正道之光似乎不会为了逃避巡守魔域而来参加选秀，看来是被逼无奈啊。”
楼衿昭的形容词有些不妥当，但燕长归不得不承认她分析得很对，他点了点头，问了另一个在意的点：“所以你为什么要售卖劣等的灵器。”
楼衿昭朝着燕长归两手一摊，示意缺德的不是自己。
“额。”陆谅在边上幽幽出声，“不好意思啊，江亭瞳指出来的灵器都是我的。”
燕长归恍然，见怪不怪地点头：“那难怪了。”
陆谅又打了个哈欠，摸着泪花不高兴：“喂，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少爷？”
“再问就不礼貌了。”燕长归拍拍他的肩，“怎么困成这样，昨晚做贼了？”
陆谅拉着脸指了指楼衿昭，大声控诉：“你问她！昨天晚上陪她在赠尺素里演戏，一人换了几十个马甲，一整夜没睡。你现在再去看看赠尺素，热闹得像是有几十只鸭子在叫。”
燕长归掏出飞雪棱看了看，昨天还空空荡荡的赠尺素里现在已经飘满了帖子，翻都翻不到底。
而且楼衿昭和陆谅演技很好，谈论天南地北的都有，完全看不出来这样热闹激烈的讨论实际上只有两个人。
燕长归抬起头，目光同情：“……辛苦了。”
话音刚落，楼衿昭一拍他的肩：“说早了，今晚你也来。”
陆谅：“……还来！？”
燕长归：“咳，有点事先走了。”
楼衿昭一手拉住一个人：“一个都别想跑。”
燕长归、陆谅：娘嘞！
*
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所以吃过午饭，三个人准备到招财山看一看。
刚进门，喧闹嘈杂的交谈声就挤进耳畔。
原本空旷的院落一下子住满了人，楼衿昭兴致勃勃地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参赛者，仿佛在展望赚得砰满钵满的未来。
可燕长归和陆谅都皱了眉。
燕长归率先道：“我一会儿在招财山再落一层结界。”
陆谅接茬：“……这人也太多了，衿昭，你要不最近先别住不眠山了？”
人多难免事多，楼衿昭毕竟是个姑娘，又没有修为，这里一百多个男子，他们都不怎么放心。
“安心。还隔了座山呢，比赛期间他们只能在招财进宝两座山活动，就算出来我这里也能看到，没事的。”楼衿昭宽慰他们。
燕长归沉吟：“那我一会儿在吟清山也多落层结界。陆谅，你住在吟清山多照看着点。”
陆谅点头。
“那就多谢师兄，多谢陆少爷了。”楼衿昭甜甜地笑着。
她回过头，继续满意地看着周围。
然后就在热闹的人群里，一眼看到了独自站着的池岁寒。
他身边冷冷清清的，一如初见时那样，眉间只有风雪陪伴。
毕竟是自己拉进来的第一个人，楼衿昭还是觉得有必要打个招呼的，于是带着身后的两人朝他走去。
还没走到一半，池岁寒身后走出个人，惊喜地拦住了他们。
“长归、衿昭师妹？陆兄，你也来了！”
选秀比赛的统一服饰在参赛者入住的时候就分发了下去，寻常人在还没开赛事都穿着自己的衣裳，唯有江亭瞳刚到没多久就已经把这衣服板正地穿在了身上。
他朝三人面前抱了个拳，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恰到好处的亲切，却又不让人觉得太过热情。
这位被誉为有望成为剑道第一人的骄子眉清目秀，落剑时总是势如长虹，吞云劈日。
可此刻，却只是像一个学堂里先生最喜欢的乖巧学生。
“亭瞳。”
“江师兄安好。”
燕长归和楼衿昭回了个礼，应了一声。
倒是陆谅还记着江亭瞳说他劣等灵器的事情，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不过江亭瞳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没有计较。
他看着楼衿昭，笑道：“师妹好魄力，竟将这正道选秀办得如此声势浩大。”
“师兄谬赞了，再声势浩大那也得你肯赏脸来才行啊！”
“哪里哪里，没有我，也会有别宗的弟子，这里群英荟萃，看来正道复苏有望了！”
陆谅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燕长归：“他们两个说废话要说到什么时候？”
一个像上了年纪喋喋不休的长辈，一个是商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人不人鬼不鬼地能从天亮相互吹捧到天黑。
燕长归偏头用气音道：“等他们再说三个来回就打断。”
陆谅点头：“行。”
池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