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掀开帘子,道:“到范府了。”
玉子藤闻言正欲下车,不料一起身发现刘少卿还端坐不动,立刻明白他的打算,问:“您是要回苏府吗?”
刘少卿“嗯”了一声,“范府交给你们了,我回苏府接着查这块手帕去,顺便问问药引的事。”
“好,那我们先走一步了。”玉子藤拱了拱手,率先下车。
柳茵洛却并未立刻下去,而是面向刘少卿。
“我知道您是一得知我派人传过去的话便赶了来的,因此有必要向您道声谢。”
她笑盈盈说罢点头行了半礼,随后开起了玩笑,“马车空间有限,礼数不周全之处,还请您见谅。”
刘少卿失笑地摇了摇头,不再大肆赞美,而是如对待家中晚辈一般朝柳茵洛挥了挥手,示意她去吧。
柳茵洛会意,在玉子藤的接应下落到地面,二人站在一条线上,目送载着刘少卿的马车远去,其后一并转身迈过范府的大门。
范世成似乎已经听说些什么,正侯在前厅,面色透着几分焦急,见他们从中堂走来,忙不迭地迎了上去,临到柳茵洛二人面前又停住脚步,小心翼翼道:“听闻二位在外头遇到了危险,不知……可有受伤?”
玉子藤眉头一挑,意味不明道:“范家主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范世成讪讪地笑了笑,不作言语。
柳茵洛上前一步,客气道:“不知范大郎的伤势如何了?”
范世成笑着作了个揖,“劳娘子记挂,已经无碍了,大夫说修养上一段时日即可。”
“那就好。”柳茵洛瞥了一眼玉子藤,面露微笑,“我和玉司直想去探望一下范大郎,不知范家主可方便带个路?”
范世成忙道:“方便,二位请随范某来。”说着伸出一只手扬向厅外,看向玉子藤。
玉子藤却看向柳茵洛,和柳茵洛一道离开前厅。
走了没多久,几人来到一处独立的院落中。
范世成走上台阶,正要推开其中一间厢房的大门,引他们进去时,玉子藤忽然侧身对柳茵洛道:“你和范家主留在外头吧。”说着视线在柳茵洛身上打了几个转,自然而然地抬手摘掉不知何时沾在她发髻上的一片落叶 ,轻笑道:“顺便找个丫鬟帮你重新拾掇一下。”
柳茵洛被他这举动弄得不明所以,蹙眉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吗?”
“很好看。”玉子藤面上溢满了笑意,转瞬却眼神飘忽起来,悄悄挨近柳茵洛,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可这毕竟是陌生男子的房间,你进去……不太合适。”
柳茵洛“唰”得红了脸,瞪了玉子藤一眼,飞快转身走下台阶。
范世成见此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在玉子藤的示意下三步一回头地跟上柳茵洛。
玉子藤眼见二人的背影都已消失不见,这才敛了笑容转身推开房门,入目是范文斌倚在软榻上喝药的情景。
范文斌乍一见他进来吓得药碗一抖,面上却扯出一抹笑,迟疑道:“玉司直又是来问话的?”
玉子藤没说话,径直落座于软榻边的凳子上。
范文斌放下药碗,镇定了几分,自嘲道:“我已然卧床不起,玉司直还有什么可问的?”
“当然有。”玉子藤忽而一笑,“就从昨日没说完的那句话开始吧。”
“玉司直还真是恪尽职守,连身受重伤的人都不放过。”范文斌讥笑一声,缓缓道,“若我昨日昏沉间没听错,玉司直是亲自去追那人了吧?”
玉子藤不置可否。
范文斌一幅看透的表情,续道:“而今玉司直又来我这打探消息,可见是昨日未曾得到有用的信息,如此我为何……”
“你怎知我昨日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玉子藤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令人捉摸不透,“假如我是来核查或是试探的呢?”
范文斌一愣,继而不信地摇头,“不可能,若你已从他那得到了信息,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再来问我?”
玉子藤眉毛上扬,不以为然道:“办案讲究多方查证,我不嫌浪费时间。”说罢扫了几眼范文斌,笑道:“比如有一条信息便是那人告诉我的。”
“什么信息?”范文斌脱口而出。
玉子藤笃定道:“苏家主所服汤药的药引价值千金这一消息是他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