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朽才了解到,那位正是中了西南地区的某种花毒,这种花毒极是凶险,从中毒到毒发只需要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只是老朽对此毒解法此知之甚少。公子还是尽早查证寻取解药,不要耽搁了夫人的伤势才好啊。”
老大夫说完,看着面前的青衣公子面色早已苍白的毫无血色,一时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规矩地起身走到桌边,拉过桌边的一把凳子坐下。
拿起笔,缓声对青衣公子说道:
“公子也不要太过忧心,尊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容老朽暂且开个方子,先行退烧消毒。不过,这也是暂缓毒发日期,治标不治本呐。寻找解药才能根治啊。”
青衣男子听完,连忙给老大夫拿来纸和笔墨。
脸上的慎重表情,却是越来越凝重。
低头撰写完药方,把药方恭恭敬敬地递给青衣男子,老大夫便开始收拾起散落在床边的各色诊疗物品,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青衣男子右手攥着写满字的药方,左手却暗自攥紧了拳头,一颗心却渐渐低沉了下去。
中毒。
竟然是中毒!
怕是正月十五那天晚上,醉红楼后院小木屋里,那几个姑娘点上的那盒熏香有问题。
青衣男子的拳头攥的更紧了。
早就猜到了,那熏香有问题,果然是!
转头看向床上那个沉沉昏睡的女子,脸上,腿上大片的伤口溃烂浮肿。
几天来,伤口不肯愈合,那么发烧就不会停止。
再这样下去……
青衣男子不敢想了。
客客气气地送大夫出门以后,青衣男子把手中的药方对折,揣入怀中。
慢慢走到床边,轻轻坐下。
默默地握上床上昏睡白衣女子的白嫩手掌。
心疼地看着她一片模糊的右脸上,密密麻麻纠结错乱深可见骨的暗红色烧伤。
心底如同被一把烧红了的铁钳狠狠钳住,呼吸瞬间凝滞,低低一声轻唤:
“四儿……”
一声哽咽,呼出满腔心痛……
如果那晚,没有在小木屋离开。
如果那晚,及时发现熏香有问题。
如果那晚,等着四儿回来,一起逃出小木屋。
如果那晚,早一些返回去。
那么,就不会把四儿伤成这个样子了。
再也掩不住酸涩的感觉,双眼已有泪珠滚落。
……
夕阳西下,“答春绿”三楼上房里,一室寂静。
茶馆外面不知道在喧闹着什么,似乎很热闹。
青衣男子细长的手指夹着一个小巧的茶盅。
青色的衣袖滑落,露出虬枝一样强劲有力的手腕。
此刻,立在窗边,安静地看着楼下不远处,那喧闹声的来源。
窗外的街市上,对面的赌坊那边不知因为什么事,许多人围在哪里,大声的叫喊着。
青衣男子剑眉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烦怒。
嫌吵,抬手“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窗子关上,把刚才斜斜映进房间里的落日余晖阻隔在外。
原本就有些发暗的房间里,瞬间又阴暗了些许。
男子回头,再次看向床上。
床帏之中的白衣女子此时正睡得极为不安稳。
傍晚之前,白衣女子醒来过,只是费力地喝了几勺甜粥,喝了一碗汤药。
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就连睡觉也不老实,腿上的伤又微微有些渗血的迹象。
青衣男子沉思着,连忙走到床边,悄悄地掀开床帏。
轻手轻脚地抬手去了女子额头上被腾热了的湿巾,伸手又探上女子微微发烫的脸颊。
退烧的药已经服过了,这额头和脸颊的热度已经降下来许多了。
感觉到脸上突然印上了丝丝清凉,女子轻哼了一声,竟然幽幽转醒。
站在一边的青衣男子眼前一亮,急忙弯下腰,悉心地问道:
“四儿,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去吩咐小二煮一碗粥?”
躺在床上的白衣女子面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微微眯着眼睛,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大概是不想扯到脸上的伤。
屋内的光线在此刻,更加昏暗了。
在这一片昏暗里,女子左边姣好的面容微微泛起不正常的腊黄。
依然是那上翘的如灵狐般的眉眼,依然是那玲珑娇俏的眉心痣。
可右边的脸,却已经扭曲纠结,一片狼藉。
昏暗的光线里,只剩一团暗影。
“水——”
干涩嘶哑,变了调的嗓音一出口,令女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