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已经大概能看到爱人近在眼前的轮廓,在漆黑的夜里,毛利兰的那双眼睛似乎有着光亮,“怎么了?”
“很辛苦吧,我们现在这样?新一会后悔吗?”听到“后悔”这个字眼,工藤新一有些意外,对于青梅的在意让他下意识关心起她的情绪来,“怎么了,兰?”
像是觉得不足以起到任何安慰作用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一个人孤单的话我可以暂时让别人处理这件案子。”
这话显然并未起到他预想中的作用,有黑影从视线下方露出来,它攀至眼球所不能再移动着去看的地方,随后工藤新一感受到有只手搭在了他的头上。
“欸?”
“笨蛋,我可不是高中生,”毛利兰摸着工藤新一有些柔软的头发,如同当年抚摸七岁的江户川柯南那样,只是心境与过去大有不同,“孤单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在做自己热爱的事情,而新一你也支持,这不是很好吗?”
“要是能从其中获得快乐的话,那还有什么后悔的必要呢?”听到怀里的人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工藤新一这才放下心来,像毛利兰那样将手盖在她的头上,安抚的意味是那样明显,“兰要是想做什么事就放心大胆去做,只要没有什么危险,我的支持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毛利兰没有附和,反倒压低了声音笑着吐槽他俩的行为,“新一和我现在像小孩子一样,笨笨的。”
夜色太过漫长,可若黎明便是分别的伊始,就显得短暂起来,难得同寝的爱侣不忍对方疲倦,却又不舍彼此分离,可各自启程的时间死死钉在不远处,只能抽几句话安顿叮咛着,便匆匆逼着自己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毛利兰已先工藤新一两个小时出了家门,玄关处的鞋摆放不多,少了一双也分外明显,空落落的鞋架一如大侦探空了一块的心。
察觉到毛利兰离去的时候,似乎心脏也有一块跟着她离开了。
从前他以小孩子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却无法如福尔摩斯那样当众推理案件,而今他成为了自己最想成为的侦探,却无法如意陪在毛利兰的身边。工藤新一难得无奈,他抛不下推理,更抛不下毛利兰,在生活这道不容避免的选择题前,他似乎总要欠缺下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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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热爱于演戏,但事业带来的苦也不会少一分。
导演的感觉不够、某一演员的台词不到位、任意情节出了差池、天气与剧本情节不符……太多太多,也许是整个剧组的水逆期,这一段时间下来,毛利兰几乎累瘫了,但自身的性格让她坚持着。戏份最多,而因为旁的因素重拍次数同样最多,可剧组的每个人都被其意志力惊叹到,于是称赞毛利兰的声音也常在剧组里响起。
但毛利兰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即使对于他人夸赞她时她会报以一笑表示礼貌。
出门拍戏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些,她耐不住想念起了工藤新一,那个远在一片汪洋大海以外甚至更遥远的男人。
黑漆漆的酒店房间里被寂静裹挟着,她没有开灯,疲惫至极,她都没来得及脱衣服就倒在了床上,以至于连鬼怪都无暇在意,或许可以说是太累了,暂时没法关心那些。
她想起了几天前的夜晚,她枕着工藤新一的胳膊,靠在他的怀里——交往了十年的他们比起当年褪去了太多的青涩,那样亲密的动作放在以前的话,绝对是毛利兰会认为成天方夜谭的程度。
思绪飘得太远,毛利兰强睁着眼睛回忆着方才自己所想,那个夜晚,她对工藤新一说,自己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所以孤独也可以暂且忽略。但是当下,孤独的感觉如同潮水涌上来,裹挟着她,一如几天来鸟取下过雨后黏湿的潮气,她有点想念工藤新一了。
如果条件允许,她还想顺便将他绑在身边,这样自己便能够随时看见他,便也不再会觉得孤单了。
沉沉的睡意让她再也掀不开眼皮,于是在最后一个有些荒唐但又属于愿望的想法落了地后,便坠入了无边的梦境。
宾馆的遮光窗帘的质量很好,也带来了十足的安全感,毛利兰再度睁开眼时对于自己睡了多久全然没有概念,且屋外的敲门声让她有些在意。
她摁亮手机,上面的时间点很晚,但毛利兰也并没有睡多久,于是她便将屋外的人当作是剧组人员,有些迟钝的大脑甚至没有想到至少应该先确认屋外人的身份,只是甩了下头发并拍了拍衣服便走上前开了门。
她抬眼看向那人,走廊里的灯光晃着眼睛,被迫眯着的狭窄的视线在片刻后习惯了那光亮,看清对方的面容后,毛利兰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刹那间乱了拍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分外想念的爱人,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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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醒过来的时候,毛利兰还觉得不太真实,因为比闹钟早起了好长时间,她难得稍微赖了会儿床,而工藤新一也似乎有默契一般,在她醒了之后睁开了眼睛,虽然过后还是闭上了。
“你怎么想到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