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喷嚏,打破这温情的场景。
陈麦本就穿得薄,又在这冰窖一般冷的屋子里待了许久,早已经冻得不行。谈忠信见状,立刻去外面拿了件衣裳和一双布鞋。
“这些是我嫂嫂的,应该合身,姐姐穿上吧。”他将手中的单衣递给她,又把鞋摆放到她脚下。
陈麦接过衣裳,当触碰到他冰凉的手指时,叹了口气:“你穿得也很少,这样怎么能过得下去。”
谈忠信朝她安慰一笑:“姐姐不必担心,我过得很好的。”他坐回位上,打开书本看了起来。
看着他低头认真念书的模样,陈麦没有说话。听到他的回答,她也想到了自己。
她不知道现实的自己是不是还在睡梦中,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她只有等待这场漫长的梦结束才能脱离这里,那么她就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度过十年,再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自己相识不久、唯一能看见自己的人死去。
可如果像纸上所写的那样选择救他,那么现实中的她也许真的已经一脚踏进了阎王殿,而她能否成功救他是未知,有没有在这里活下去的动力也是未知。
如今,她的面前有两条路。
一条有终点,过程却犹如在荆棘丛中行走;一条没有终点,路上除了荆棘丛,还带着有毒的浓雾。
方正隅大之地,唯有少年的念书声。陈麦心中烦闷,却又不忍打破这份安宁,她穿上薄衣,透过漏洞的桑麻纸,默默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