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三米远的地方侧卧下来,学着西泽尔的样子也给自己清理毛发。
由于动作还不太熟练,楚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口下去,却咬了一嘴毛,鼻腔里发痒,忍不住发出一道气音,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大老虎看着小豹崽崽又呆又萌的动作,心想这个小崽子,看着不大聪明的样子,连毛都不会梳理。
那边楚熹和自己毛茸茸的皮毛较劲儿了一会儿,还是不太习惯梳理毛发,但却比头一次好多了,慢慢地找到了些窍门,舔舐毛发的动作越发熟练起来。
糊弄着梳理好自己的毛发,楚熹也趴了下来,下巴枕在小爪子上,生了些困意。
没过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冷,因为是新生的幼崽,毛发还很稀疏,没有长全,在瑟瑟寒风呼啸的冬天,没有成年远东豹替他挡着冷风,还是会感觉到寒冷。
楚熹抬头悄悄打量着一旁小憩的大老虎,看那皮毛又厚又长,肯定很温暖,他好想埋进大老虎肚肚上那层厚实的皮毛里,一定舒服极了。
但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敢在这头凶猛的森林霸主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说实话,楚熹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饶他一命,甚至还将他叼进自己的洞穴里,给他找了母乳喝。他想着大概是自己长得太可爱了吧。
这年头,大脑斧也希望有一只小猫咪给它rua呢。
就在楚熹迷迷糊糊胡思乱想得将要睡着的时候,却听见那只大老虎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对他说:“小东西,过来。”
对方的声音怎么听都很好听,清凌凌的,优雅而不失威严,带着顶级猎手特有的冷傲。
楚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石岩上优哉游哉趴着的大老虎,还是听话地起身,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朝对方跑去。
走路还不是很稳的幼崽,软绵绵地贴了过来,然后在威严的西伯利亚虎身边乖乖地坐下来。
忽然,大老虎厚实的肉垫伸过来揽住小小的幼崽,把他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楚熹只觉得自己撞进个软乎乎又温暖的地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道矜傲的声音自头顶上方落下:“还不睡觉?”
小远东豹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眼前是西伯利亚虎毛发厚实而绵密的肚皮,自己正趴在他的腹部,被白绒绒的皮毛包裹着,温暖而有安全感。
楚熹一时惊呆了,意识到自己正趴在大猫的肚肚上,只觉得受宠若惊。
西泽尔见幼崽呆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冷傲的森林霸主觉得大抵是自己的声音过于生硬,吓到了脆弱敏感的幼崽,回想起那些雌性哄着自己的幼崽的模样,他罕见地柔和了声色,道了句:“快睡……乖。”
有些不自然的生疏,和潜藏着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旋即他收拢前爪,将小奶团子搂进自己的怀里,温暖的体温包裹着幼崽,厚重的皮毛阻隔了冷风的侵袭,驱散了小家伙身上的寒意。
幼崽到底是幼崽,加之大猫的皮毛实在温暖舒服,楚熹撑不住阖上了沉重的眼皮,须臾便睡着了。
偌大的岩洞外边仍是寒风呼啸,日色渐晚,不多时飘起了雪花。
天地一片雪色之间,唯有相依偎着的猛兽温暖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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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一虎一豹相继进入梦乡,那头保护区监测站里却是气氛不同寻常,因着突然出现在远红外摄像机里的远东豹幼崽,监测站负责人立马安排了人手去寻找这只刚出生不久的小豹崽崽。
分站负责人阿历克赛眉头紧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控画面。摄像头照出的画面赫然是楚熹之前待过的岩洞。
他拿起对讲机,对走至定点摄像机的工作人员说:“最后显示小豹子的出没地点就在这附近,你们在这边搜寻一下,尽可能找到那只幼崽,它可能和母豹走散了。晚间有暴风雪,要是找不到那只小豹子,它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还有小心一点,这一带是西泽尔的领地,我看有摄像头拍到它的身影了,你们注意一下,别和它碰上。”
阿历克赛简要地叮嘱道,紧锁的眉头却是没有一刻缓和下来。
其实他们碰到西泽尔倒是还好,最坏的情况是他怕那只新生的远东豹幼崽碰上那头凶名在外的森林霸主。
“西泽尔”这个名字还是他的老师,一位毕生精力都用在了研究大型猫科动物的老教授弗拉西卡所起的。
当时他的老师正巧是这片保护区的顾问专家,在和团队共同调研新生西伯利亚虎的数据时,他发现了才出生一周,却被雌虎抛弃的幼崽,他救助了那只幼崽,给它起名西泽尔,意味杀伐果敢、勇猛坚毅。
不负这个名字的寓意,那头脆弱的幼崽长成了如今称霸一方的林中霸主,是这一带战力顶尖的成年雄性西伯利亚虎,而它的领地也囊括了近千平方公里,这还是从各处设置的摄像头零零散散拼凑的数据,具体数据他们还没能精确。
他们多次想寻找西泽尔的踪迹,研究这头凶悍的西伯利亚虎的活动轨迹和生活习性,若是能得到这份数据,那一定会对今后的西虎研究和保护有弥足深远的影响。
但是很遗憾,他们只在远红外相机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