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瞧见她脸上嫣红颜色。
仆固明洂轻蔑一笑,吩咐侍女去煮碗醒酒汤来,然后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管旁的,径自进了横帐的内殿。
躺在床榻上晕晕沉沉睡着,长孙静寒却只拽着仆固明洂的衣角,他自然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于是坐在床边亲力亲为地照顾她,醒酒汤凉了又凉,才敢喂她喝下。
“真的醉了?武功那么好,酒量却这么差!”仆固明洂又是一笑,伸出手来揪着她的鼻尖。
长孙静寒迷迷糊糊的,却挣扎着将他的手推开,“没有。”狡黠的目光比狐狸还好看,使劲摇了摇头,才觉得清醒了几分。她歪着头瞧着仆固明洂,大眼微眯,脸色红润的如雨后的芙蓉花,娇艳欲滴,“明洂……”她唤了声。
仆固明洂觉得这“明洂”二字从她唇中而来,便是世上最好听的字眼,好听至极。仆固明洂这才知道,原来这世间靡靡之音只在她言语之中,仆固明洂喉结滚动了下,一时竟没应她。
“明洂……”长孙静寒没得到回应,烛光下眉头微蹙,那字眼尾音绵绵,透着柔软。
“怎么了?”仆固明洂只觉得,那声音萦在他耳畔,女儿芳香就在鼻尖,可长孙静寒却大醉得像个孩子。
“我要离开这儿回平城去。”长孙静寒似是很开心,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想去几日?等战事平息了,我陪你去!”他想着,等一切事了了,他便带着她一同回去,一来解她思乡之情,二来他也想去看看在魏国的故人。
长孙静寒却摇摇头,靠在床榻边,喃喃自语道:“我想一个人回去,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仆固明洂猛然看向她,神色一怔,问道:“什么叫不回来了,你不回来,那我呢?”他本只当玩笑话,转而一笑,将手上的醒酒汤放在一边,只觉得她醉了的模样也别有意味。
“我们之间的婚事只是一场交易,你是契鹘的大汗,将来,你身边还会有别的妃子……”她掰着手指,算得仔细,“等一切安好时,便放我家去吧!”
“放你家去?”仆固明洂从不知他眼前这个女子还有这等想法,又问:“什么叫放你家去?”
“就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细细想了很久般,“和离?”
仆固明洂好似觉得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仿若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恨恨道:“和离?”他眯了眯眼,扒在榻上的双手,手背青筋暴露,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握着榻边那角,重重地喘息了一会。
“你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以来平城瞧瞧我,我们还是朋友。”她还在自说自话,整个人轻飘飘的,往日不敢说的都说的干净,“我想回家了。”
朋友……仆固明洂握在榻边的手都青得发紫了。
“既然你要舍我而去,与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那你又何必说什么还是朋友?”他死死地盯着长孙静寒,从她迷离的眸中仿佛看不到情意,他说这话时,只觉得有人拿着利刃,从心口那地方缓缓地插进去,“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不是更好?”
长孙静寒似觉得这想法更好一些,又一笑,“如此,就更好了。”
仆固明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声音清冷寒冽,道:“原来在你心中,竟是这样想的。”
仆固明洂一时怒极,猛然压上长孙静寒的身子,半张着唇,顺着她玉白的颈,想要沾染她身上的气息,落在耳垂边,他狠狠咬了下去,长孙静寒吃疼出声,想推开他,可他却越发用力。
“这些时日,我待你这般好,以为你总是会心里有我的,就算走不进你的心里,在一处总是好的,却不料,你心中将我看的如此之轻,说舍,就能舍了……”
长孙静寒只觉得疼痛难忍,也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什么做错什么。
“长孙静寒,你究竟把本汗当作你的谁?”仆固明洂在问她,那声音嘶哑的可怕,夹杂着饮鸩止渴的绝望。他离开她的身子,心里孤寂悲凉如同掏空一样的痛苦,他想忘却一切。
“长孙静寒,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不知何时,长孙静寒酒醒了。她只觉得头有些痛,恍若如在梦中,身子打了寒颤才发觉仆固明洂不知何时就伏在榻前,面上似有泪水落下,她从不知道,明洂还会流泪。
她对上仆固明洂眼眸,却见仆固明洂陡然转醒,眼眸还未褪去那丝丝血印。
“我……”她顿了顿,脑子晕沉得可怕,可终归,面前的是仆固明洂,她下意识地问道:“这是哪儿?”
脸上的晕红还没有褪去,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侬的可爱,发髻凌乱,青丝落在唇边,仆固明洂伸出手来,撩开青丝,柔声道:“我的横帐内殿……”
“什么?”长孙静寒心下一紧,低下头却见自己还穿着之前的衣服,松了一口气。
“你就那么怕我?也不知道是谁喝醉了,胆子越发的大,胡言乱语。”仆固明洂转眼又变了副样子,兴趣盎然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