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完成师傅所托,现在我为了私事耽搁了太久,师傅要怪罪了。”
她把两片树叶状的玉质笛子放在他手心,说:“这是榆叶笛,一共有两次,你若是遇到危险吹响它,便可以唤来影兵,它们会保护你。”
“那你呢?”他攥紧笛子,掌心传来玉笛的冰凉。
“有缘自会再见的。”她淡淡地回答,而后化作遁光离开。
她走得匆忙,生怕再慢一些,这十三年来的苦楚和思念就要倾盆而出。
时迁望着遁光消散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收拾了身边的东西,足尖轻点,翻身稳稳落在院落中。
*
太康山顶,遥石洞外。
连依放缓遁速,在石门外平稳降了下来。石门自动开启,一个苍老却又轻快的声音传来:“若儿,快进来快进来。”
石洞内,一派金碧辉煌,全然不似门外的简朴萧瑟。而她尊敬的师父,水蓝色的衣衫恣意凌乱,此刻正躺在一张巨大的镶金玉床上,一旁的焰鸟正一颗一颗往他的手心里衔着葡萄,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往他自个嘴里丢着葡萄,躺得正无比惬意。
连依挑了挑眉,顺手收拾好门口堆着杂物的石桌,对着云散真人行了一礼。
云散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目光锁了过来,慵懒道:“怎么,为师叫你收集些常见的材料,你竟然去了一年?”
她正想解释什么,忽而想起云散曾无数次叮嘱她不许寻仇,便也识趣地闭了嘴。
“怎么不说话?叫你回来都不情不愿了?是山下有什么俊郎迷了眼,还是你杀红了眼?”云散收起不正经,怒道。
“师父,我的确是因私事耽搁了,你要罚便罚吧。”
“说吧,你这一年,究竟是干了什么,惹得人人都对你喊打喊杀?”
“我派影兵四方打探时玥的下落,不想行踪被有心之人发现,”她又思索一番,“传闻是假,但有一件事非常奇怪……”
“什么事?”
“枉死之人,皆没有影子,”她紧皱眉头,“师父,除了我们二人,又有谁会影术?非你我二人,又会是谁呢?”
云散听到这话有些失神,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人人皆道他太康山云散真人为人心术不正,创此影术为祸世间。可没有人知道,最初的影术,只是以自身之影,借逝者尸骨还影,为己所用,譬如云若身边的影兵便是如此。后来杀人夺影,却是另一人心堕恶念。只是那人应当早就不存在了才是……
“师父,可有第三人,知道影术?”她追问道。
云散这才从思索中抽出身来,正了正神色,有些刻意地转移话题道:“为师叫你找的材料,可找齐了?”
连依看出他没有回答之意,也不好再追问到底,便把储物用的锦囊递给了他。
“紫苏草、月铃石的成色不错,雨棱木和漆铜也皆为上品,尤其是这纤石花,可以说是极品了。”云散坐起身来,满意地把玩着那些材料,不住地夸赞,“果然若儿你做事,为师放心。”
“师,父要这些炼器之物何用?”
云散一一把那些材料收回锦囊中,拎起来晃了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炼器啊,还能干嘛?”
说罢,他一挥袖,一鼎铜鼎浮现在半空之中,周身泛着柔和的白光。
“若儿,影兵虽足以防身,但终有局限。若有法器傍身,你也更能自保。”云散看向石门外的天空,声音低沉下来,“为师的飞升之劫,就要降下来了,日后便也不能时时护着你了。”
“师父……”她唤道,满心都是不舍。
“我知你遇见故人,祭拜之日也已经到了,你一定有不少的话想和家人说,就先去吧。等你回来,为师教你炼器。”
连依行了一礼,收拾了些祭品,便匆匆离开了。
……
太康山半腰,立着一方简单的祭坛。这里被云散真人施了法术,可保香火不断。连依走到祭坛前,斟了好几杯酒与茶,整齐地摆在祭坛前,又在祭坛上添了几把香火,恭敬地拜了几拜。
这里葬着的,是连府一百一十八人。
她又从怀里掏出十九的匕首,将其埋在了祭坛边,碎碎念道:“十九啊,这柄匕首伴我多年,日日提醒我此世难活,可我执念深重,放不下这一切,救不了这世间……”
“爹,我已找到纵火之凶,只是女儿无能,未能将其毙命。有朝一日,定会血刃仇人,还连府一个公道。”
“娘,你叮嘱我不要寻仇、不要心存怨恨,恕女儿不听你的话了。比起连府一百一十八条人命,我自己的命又算得上什么……”
“连府的诸位,连依此生,定会找到真相,还你们清白!”
她跪坐在祭坛前,一句一叩。
许久,她才站起身来,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裴伯伯、裴夫人,你们的孩子幸存于世,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