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制作起来耗费心力,有时候哪怕苏文惜自己想吃,也因为这冗长的流程而放弃了馋虫。
在江宁的这些日子,她与何珠经常书信来往,何珠甚至还频频在心里提及思念她做的莲花酥了,而苏文惜知道她这是表面思念莲花酥,实际上是思念自己,但是不好意思明说罢了,看得苏文惜当即玩心大起,在信里装傻充愣,表示回宫一定日日给她做莲花酥,结果就是何珠好几天没给她来信。
萧令辞一听是苏文惜亲手做的,再一听苏文惜话里明显的气恼,当即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正色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苏大人巧手做的莲花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一本正经道歉的样子,让苏文惜心底本来还残存的那点子火气,也如清风拂过,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是她又很有耐心地拿出一块莲花酥递给了萧令辞,道:
“这一盒可以当宵夜了,殿下尝尝味道如何吧。”
语气里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苏大人做的,我肯定放心,”说着,萧令辞从苏文惜手里接过莲花酥,不知矜持为何物的,直接大口咬掉半块。
别人吃甜点都是小口小口细细品尝,这萧令辞可好,吃个甜点吃出狼吞虎咽的气势。
在苏文惜翘首以盼的目光下,萧令辞嘴里的糕点还等不及咽进肚子里,就连忙竖起了个大拇指,真心实意赞扬道:
“好吃!”
虽然这两个字夸进了苏文惜心坎,但她还不想表现出来喜悦,生怕被拿捏一样,于是便傲娇道:“吃的那么急,怕是都还没尝出味,就夸我做的好吃了。”
萧令辞神色委委屈屈,因他一下咬掉半块莲花酥,甜点又不方便囫囵吞枣,豆沙馅和起酥皮塞了个满嘴的他便被迫音调模糊着道:
“谁说我没尝出味的?”
苏文惜看不过去,便不再打趣:“殿下慢些吃,实在干就配点水,一下咬那么多,难保不会噎住。”
“呵,我是什么人,区区莲花酥如何能噎住我?”
然而下一秒,伴随着“咕咚”下咽的一声,萧令辞没了言语,只是沉默着,抬手捂住胸口,微皱起眉头,活像西子捧心般的惹人垂怜。
“……”苏文惜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定是被噎住了,一想到他刚刚放大话的样子,又乐又气,哭笑不得,赶紧把一边的瓷杯递给了他。
萧令辞老老实实接过后小口送服着,直到将瓷杯里的水都喝完尤觉不够,又喝了一杯后,这才手顺着胸口,眉头和缓不少,他刚想说话,却打了个饱嗝。
“……噗嗤,”苏文惜终是没忍得住,笑出了声。
萧令辞面色一黑,自觉丢人,便连忙找借口:
“苏大人这莲花酥好吃是好吃,就是面揉的有些干了,希望下次可以改进。”
“改进是不可能的,”这次轮到苏文惜笑眯眯道:“殿下若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做给你了。”
“别别别,”萧令辞连忙改口:“没有这个意思,其实苏大人做的已经很完美了,一点也不干,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还差不多,”苏文惜这才大发慈悲放他一马,她不禁想,自己以前同萧令辞打嘴炮,往往是自己溃不成军,可这一次却是自己占了上风,没有像之前那样屡战屡败,她好像发现什么致胜法宝了。
苏文惜心情很好的问:
“殿下对账本对的怎么样了?”
“就差剩下几页了,大概还要两三天就能全部对完,到那时就是卢威大难临头之日。”
“对了,”萧令辞想到什么,在被文书堆的乱七八糟的几案上翻找起了什么,随后终于大海捞针的找到几封信,递给了苏文惜,揶揄道:
“卢威这几日着急的不行,三天两头写信给我,问我那紫貂皮进展如何,又问我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水工结清工钱,总之苏大人可以打开看看,简直让人拍案狂笑。”
光是听萧令辞这言辞,苏文惜就已经乐了,她打开拆了封口的书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看完也是差点“拍案狂笑”。
“若卢威倒时知道殿下你诓了他四百两银子,怕不是肺都得气炸了。”
“苏大人真是越发风趣幽默了,”萧令辞左手撑着下颌,右手摇着扇子,鬓发翻飞之际,同苏文惜相望一眼,凤眸尽是流光溢彩的夺目之光。
“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二人相视一笑,岁月在这一刻放慢了流逝,将之珍藏在回忆中,日光从窗外投入,恍若一场午阴好梦,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