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是要开始了。”
名叫阿沛的暗卫正色道:“是!”
暗卫退下后,周禾又在窗边看了许久的雪景。
这些轻飘飘从空中落下的雪花,将庭院中的竹枝压弯了腰,竹枝好似不堪重负般轻微作响,随后却又立了起来。
自继承永宁侯之名,到今日,已有十年。
她独自支撑侯府,建立谛听楼,培养暗卫,联络旧部,辛苦谋划,已有十年。
十年啊……
人生有几个十年?
无论如何,到时候了。
永宁侯府的荣光,不想再仰仗龙椅上的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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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半夜的雪,早晨起来,天光大晴。
炭火将屋子烘的暖洋洋的,李如卿又打了个哈欠,眼睛半闭半睁。
采薇拧了湿帕子,替李如卿擦了擦手:“小姐,您可不能再睡了,今儿容贵妃生辰,都要进宫庆祝的,再不收拾妆面,就要迟到了。”
李如卿费力的睁开眼,游魂似的坐在梳妆桌前:“已经巡街结束了吗?”
采薇看了看外头,“还没结束呢,先前刚过了岐北路,这会儿估摸着要返程了。”
李如卿没有说话,采薇低头看了眼自家小姐……得,又闭上眼了。
采薇只好狠心的拿了冰帕子,贴上了李如卿的手背。
“小姐,您不能再睡了!”
李如卿在睡梦中点点头。
……
采薇无可奈何,随即想到了什么,低声在李如卿耳边道:“小姐,您就不想去看岳大人?岳大人说不定此刻已经进宫了,您要是去的早……”
“快,给我梳妆!”李如卿立刻睁开了眼,半点不见困意。
采薇:……
今日进宫贺寿,命妇们都要身穿诰服,李如卿是平阳郡主,也要穿郡主冠服。
郡主冠服里三层外三层,内里是白色水纹凌波衬裙,外身牡丹色暗花流云长裙广袖,雪狐毛镶边,雪色长珠璎珞拖曳垂下,裙摆上用金线绣了繁复的牡丹,走动时有如花开,华贵不可直视。
从镇国公府出来,马车又行了两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宫门。
宫门外随处都是马车和轿子,人多的像是赶集,侍卫们延伸了长队来维持秩序。
贵人们自然自视甚高,不会再这里挤挤嚷嚷,因此进宫的队伍只是慢了点,其他道也没什么。
待李如卿跨过宫门,日头已经高高升起了。
今日宴会摆在御花园,小宫女们来来回回的引路,李如卿打发了一个要引路的小宫女,和采薇一起不紧不慢的往御花园走去。
采薇见自家小姐先前急着要梳妆,此刻却又不急了,好奇问道:“小姐,您这会儿不急着见……大人了吗?”
李如卿皱了皱眉:“今日的人也太多了……这么多人,要找到他,估计没戏,我还是……”
话音未落,声后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郡主!”
李如卿回头,见是一个身着烟紫色垂花宫锦长衫的女子,略微愣了愣。
……这位是谁?
那女子却好似没有看见李如卿面上的疑惑,直接跑上前来,亲亲热热的挽起了李如卿的胳膊:“郡主不记得我啦?我是眉玉呀!”
……眉玉是谁?
眉玉没有尴尬,继续高高兴兴道:“三年前,我偷溜出府玩,被人贩子抓住了,郡主你碰巧路过,你救的我呀!”
噢!
李如卿这才反映过来:“你是当时那个……哭的像个花猫似的小姑娘?”
眉玉这下笑的更灿烂了:“是我是我!”
李如卿瞧着眼前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儿的圆脸小姑娘,也笑了起来:“你都长这么大了?这几年好像在京中未见到你。”
眉玉点点头:“我当时差点出事,我娘吓坏了,就一直拘着我不让我出府,没多久我爹爹调任,我就随他搬去盐城了,今年我爹爹又调回京了,我九月份还去你家找过你呢,不过你当时不在家……”
真是个话好密的小姑娘……
李如卿趁着眉玉喘口气的功夫,插嘴问了一句一直疑惑的事:“你爹爹是?”
眉玉拍了一下脑门:“忘说了,我爹爹是翰林院学士张闻。”
李如卿在脑中思索了一下,隐约记得是个十分低调的学士,貌似不是太子或晋王任何一派的。
只要不是这两派的人,一切好说。
这姑娘也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