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归处,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个讨他们嫌,什么都不是的废物垃圾。
张希从前没觉得那些潜移默化的亲情,还有熟悉的家乡对他的影响有多深,直到他失去离去,才知深入骨髓的想念。
在村里他能撒欢的跑,在这里他连吃饭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而拿筷子。
谁都不想被欺负,他也怕被欺负,可他不敢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人帮他,她们都在笑他傻,他不想被人笑傻。
余下的日子他想试着融入他们,想好过一些,首先就要得到那对兄弟的认可。
可他们那时就已经在李娴的面前说一套背后做一套,他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得越来越叛逆不听话,只有他在家还不敢多说话。
那他就变相成了听话的好孩子,好孩子就要说什么做什么,所以李娴只会抓着他问他们到底去哪了,他知道,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说了,因为不说她也会骂他,他不想看她脸色。
可李娴抓到他们顶多骂一顿,而他没想过自己,那两兄弟会更加排挤他,从此以后连他不会说谎也成他笨的理由。
因为他不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不喜欢打架抽烟喝酒,也许从他被弃养送走时就注定他跟他们不是一类人。
张希度过压抑又备受欺凌的半年,那对他来说度日如年,他每时每刻都想哭,可他哭不出来,除了想家想姥姥姥爷的时候,他会莫名哭到枕头湿润,再挨一顿没出息的骂。
他那时总会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哭,难受,哪怕看见任何一个跟老家相似的东西,都想掉眼泪,他只能一个人躲在屋里哭,不能被发现,一被发现他都会挨骂。
他也不想被骂了,他太难受了,他难受到极点,有时候会哭到呼吸不过来,也没人搭理他,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着急,跟自己生气。
顶多在屋里反复埋怨自己的没用无能和胆小,日复一日,他开始产生了自我厌弃,会经常心情低落,内心挣扎到痛苦不堪。
他躲在屋里,哭久了就会失控一样的止不住眼泪,他会崩溃,哭到头疼欲裂,越来越讨厌自己。
他把自己不断关在屋里,不断厌弃之下会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欲,望,他会抬起手扇自己巴掌,那会让自己好受点。
他也想亲近人,可妈妈对他没好脸,他不敢上前自取其辱。
世界上有很多胆小,卑微,怯懦,不爱言语且不为人重视的性格,这种人就好像注定没人喜欢,不被人注意,甚至被讨厌。
大人只喜欢那些让他们喜笑颜开,见人就会喊称呼,能拿得出手,争脸面,会说话,会聊天又聪明活泼的孩子。
长时间里张希渴望有人出现拯救他,就像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人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好,哪怕只是个过路人,npc,帮他说一句话也行,可是没有。
从小到大都没有,他只是个卑微到连普通都算不上的人。
世上有太多经历苦难的人,会不断祈祷设想命运中有一个救世主出现,不论是谁,都希望他救救自己,拉他出深渊。
可人大多时候都是要一个人默默的挨过去,小说终究只是承载了人们想象的美好而已,他是站在人群中被随意淹没中的一个,连点波纹都没有留下。
普通人的世界里没有救世主,没有轰轰烈烈的青春和爱情,亦然没有顶尖而天赋异禀的成绩,无法成为被夸奖的对象,有的只有家庭带来的无数沉闷苦难。
普通人会因家庭的不幸而被掏空所有心神,光活下去就已是鼓足了所有勇气,像个丢魂的空人行走在世间,连做个普通人都费尽全力。
好在张希挨了过去,他回家了,他原以为会像平常一样,哪怕像四年级那样在班里是个空气,也会美好的度过小学期。
可有些东西一旦离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哪怕一样的人做一样的事同处一样的位置,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从前。
他会听见老师带头的调侃,同学的笑意,故意问着他是不是被县里的排斥待不下去才回来,要不就是几个人围着起哄,说他自命不凡还想去县里生活。
他下意识的反驳几句,会发现他们越来越来劲,后面他就干脆当做没听见,尽管他讨厌别人的嘲弄。
那一年他的性格变了许多,变得越来越容易因为一点小事生气不满,会跟姥姥发生不少矛盾,也会跟姥爷吵架。
他的脾气越来越容易暴躁,因为他总是感觉到未知的烦闷,他像是长到这个年纪就开始无法控制脾气,尽管他事后总是后悔。
不过他还是对善意不抱有戒心,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忽然的亲近,和那对兄弟的频繁示好。
他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认为对他好的人他一定会笑脸相迎,不计前嫌。
只是姥姥有时会不高兴,姥爷也会坐在藤椅上莫名其妙的吼他,他那时大概有了自己的想法,总固执的觉得姥姥姥爷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对他。
人不该有一时的对比,念叨一时的好就被完全蒙蔽了双眼,也不该好了伤疤忘了疼,他那时只会觉得他们变了,不那么喜欢他了,也还没有爸妈家的孩子对他好了。
可他忘了以前,还没上学的时候家里连辆自行车都没有,下雪天只能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