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胡子掉了,江与风脸上的笑容一僵,立马抬手摸了摸自个儿下巴,但由于动作幅度过大,非但胡子没保住,反倒摸了一手黑。
见自己已经暴露,他干脆也不再遮掩,当即撕掉半边还挂在腮边的假胡子,对离得最近的鲁镖头道:“不介意的话,能否先让我洗个脸?”
江与风此时的脸,黑得可谓是十分五彩斑斓,却使得本就清亮的眼和一口大白牙更加显眼。
不过鲁镖头不愧是走南闯北,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突然目睹江与风这般模样,也只惊讶了一瞬,随即便冷静下来,双眼紧紧盯了江与风一会儿,便安排人带他去洗漱。
趁着江与风宛如搓抹布一样揉搓自己脸的功夫,青斓蹲在桌上和聚雪闲聊,“真没劲,那些人怎么那么不经打。”
聚雪有些困惑得看着青斓,明明刚才摇旗呐喊得最欢的就是她,怎么这会儿又说无趣了?难道这就是前两日她说的口是心非?
当时江与风看着街边的糖葫芦眼睛都直了,可惜囊中羞涩,一边直愣愣盯着人家的糖葫芦咽口水,一边又自言自语说人家糖葫芦肯定不好吃,一看就酸得很。
青姐姐当时就笑话江与风说他口是心非。
聚雪那时还不太确定这个词的意思,现在倒是全明白了。
不管青斓是不是真的口是心非,聚雪确实觉得刚才的一番比试很没意思,对手太弱,她都没出场就结束了。
以前在山上,江与风可是天天都有打不完的架。
首先就是隔壁山头江与风师伯的徒弟们,总是有事没事过来挑衅。
光动嘴吧,说不过嘴巴毒的大师兄,被阴阳怪气一通后,还要想好一会儿才能明白是被骂了。
气到动手吧,又打不过四肢发达的江与风,时常被追得满山头乱窜,还要继续接受大师兄的冷嘲热讽,一整个身心受创,却依然乐此不疲,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又因为江与风气人而不自知的性子,总是惹得师傅和大师兄时不时就想打他一顿,不大的院子里整天鸡飞狗跳,以至于聚雪每天也过得十分精彩。
现在下山了,反而无聊起来。虽说她现在还是个连化人形都做不到的小小剑灵,飘在空中就像朵小雪花似的,比青斓的幼鸟形态还小上不少,根本没有骨头,可就是觉得浑身上下都痒痒的,按捺不住想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就江与风去洗漱的这一会儿功夫,之前比试的地方又聚集了不少人。
有些是比完还没走的,他们倒要看看把自己打趴下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此时他们身上没一处地方是不痛的,大家龇牙咧嘴,表情扭曲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有机会定要给那家伙套个最好的麻袋揍一顿,出了这口恶气。
还有一些是听说了今天来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想来见识一番,来了之后又听说那人还乔装打扮过,就更想一探究竟了。
“你说他不会其实是女扮男装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吵吵嚷嚷的比试场,刹时安静一瞬。
“得了吧,我看你是话本看多了,都魔怔了,女扮男装,”说话这人摇摇头,十分肯定道,“就他那身手,你刚没见他一只手就把人举起来扔飞出去了吗?真要是女子,怕不得是母夜叉在世。”
听到这话,方才飞出去脸着地的几位,脸色更难看了。
“难道是其他镖局有意过来砸场子的?”
“我觉得不是,其他镖局要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还用得着来砸麒麟镖局的场子?”
“……”
人群议论纷纷,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满天飞,而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人自始至终沉默着。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胡乱猜测,他却想着刚才那人离去的背影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正想着,人群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眼望过去,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不是昨天他赶走的那个毛头小子嘛,他竟然这么厉害?!守卫默默地往人群后躲了躲,试图遮住自己壮硕的身躯,这少年人武艺这么高,也不知道心眼小不小。
其他人的惊讶也不比守卫少多少,鲁镖头瞪大了铜铃一般的眼睛,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洗掉脸上伪装的江与风,与之前蓬头垢面的糙汉大相径庭,金相玉质,郎朗如日月入怀,眼睛一弯,嘴角一翘,便是那春日踏花归来的翩翩少年郎,完全想象不出方才以一当十的彪悍模样。
江与风一点不知道自己给在场的人造成了多大的震动,主动上前与鲁镖头搭话,抱拳道:“您就是麒麟镖局的鲁镖头吧,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这位壮……少侠。”鲁镖头面露纠结,就这少年的模样,“壮士”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
江与风听到少侠两个字眼睛却是一亮,不过嘴上还是客气道:“鲁镖头不必客气,在下江与风,叫我名字便可。
鲁镖头见他是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