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定心神,端起手边的参茶缓缓喝了一口。
内侍上前,低声恭谨道:“陛下,德妃娘娘到了。”
陛下眼皮也不抬,“宣。”
德妃很快进了暖阁,“臣妾给陛下请安。”
“不必多礼,坐吧。”陛下淡淡道。
德妃依言在暖榻上坐下,抬头去看陛下。
陛下也在打量她,见她紧裹着狐皮大衣,手里还抱着暖炉,不由得问道,“怎么,还是这般畏寒?日常的补药可还吃着?”
“谢陛下关心,臣妾都吃着。只是太医说春日要捂,是以臣妾不敢随意减衣。”德妃缓缓答道,声音不软不硬。
跟皇后比起来,德妃家世显赫得多,人也硬气。即便对着陛下,也不似皇后那般温柔伏小。陛下对她态度也有些矛盾,时而钦佩,时而不爽。好在这么多年过来,倒也不曾大吵大闹。
“珺儿的婚事让你操心了,朕瞧你都瘦了许多。等他们离开京城,朕让太医再给你添几味补药。”陛下语气十分柔和。
德妃却仍是坐直了身子,“珺儿是臣妾的儿子,为他操心是应该的。”在陛下未吐露真实目的前,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说话间,内侍为德妃奉上一盏参茶。
“这是瑭儿在北边寻得的参,特意孝敬给朕。朕觉得滋补效果好极了,你也尝尝。”陛下笑着说。
德妃双手捧起杯子,放到嘴边轻轻饮了一小口,“瑭儿极为孝顺,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陛下望着窗外的夜景,语气里有感慨,“瑭儿常年在外带兵,孤身一人。他的母妃和皇妃都走得早,几个孩子也没个爹妈在身边疼着。”
德妃垂了垂眼,不动声色道:“瑭儿的孩子在宫中好好养着,臣妾时常都会去瞧。就是太子和老二老四他们几个的皇妃,也会时常照拂,代行生母之责。”
“可瑭儿身边始终还是少个嘘寒问暖之人。”陛下话里满是唏嘘,“那日上元节,朕在楼上瞧着身边几个儿子都是成双成对。若是瑭儿在,难免形单影只。前日朕已发了旨意招他回京,为其细细挑选皇妃。”
德妃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
陛下伸手拉着她的手,“你对京中名门贵女比较熟悉,可有合适的人选?”可未等德妃答话,他又抢先开口:
“朕瞧你身边那叶家的女孩不错,可配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