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急驰电掣,马还未停蹄,他已经飞跃下来,两步跨到断壁边,不及胡孝先反应过来,他一声:“拽紧!”
胡孝先看着他拽着自己扭成绳的长袍明白了意思,用力抽紧。
穆易辰只借了一下力翻身跃下断壁,松开长袍,攀着断壁横生的树木、石峭,以最快的速度下到断壁最底处。
下边一条不及半人深的河水,江乐瑶正好仰面架在河水上一颗横生于断壁的树枝上。
她受伤不重,却吓得不轻,呆呆地看着灰突突,全是枝丫的崖壁,半晌以为自己要死了。
看到攀岩而下的穆易辰,心中想喊,一时竟意识呆滞地发不出声,只无声地流泪。
穆易辰发现了江乐瑶,他看不清她的脸,不知对方的状况,一时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里飞了出来。
他声嘶力竭大喊一声:“瑶瑶!”
江乐瑶听到声音发出极低的一声:“嗯……”
这时穆易辰已经从断壁上一跃跳进河里,逆着深到大腿处刺骨的河水,很快走到江乐瑶面前。
看到江乐瑶泪眼盈盈,一副吓呆了的样子,他心疼到双手发抖,小心翼翼地去抱她。
“哪里疼?”
穆易辰先要确定江乐瑶有没有伤到筋骨,边抬她的胳膊和腿边问。
江乐瑶一直摇头,穆易辰才敢把整个人抱起来。
江乐瑶的裙子湿了大半。
时下正属寒冬,虽处华夏以南,但泡了水依然冷得要命。
穆易辰将其抱上岸立马去找一个可以躲风的地方。
江乐瑶窝在穆易辰怀里,看着他满脸焦急,紧蹙着眉心,想起谭侃刚刚说的话,心中更是难过,眼泪一直不停地从鬓角滑过。
穆易辰不时垂眸看怀里的人,声音微颤,安慰着:“对不起,我该来早一点。对不起、对不起……”
总之一直说着“对不起”三个字,包涵了他自己内心所有的愧疚。
很快,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山洞。
里面有一些干草,还有一些燃烧后的灰烬,看起来是附近庄稼户常用来避雨暂歇的地方。
穆易辰把江乐瑶缓缓地放坐到一边干草上,捧起江乐瑶的脸,声音很轻微,几乎是气声说着:“等下,我去折点木枝回来。”
江乐瑶只怔怔地看着。
穆易辰极不安心,又不得不猛一转身跑出山洞去找干枯的树枝。
他以最快的速度,用长剑砍下一些多年腐朽的枯木,赶快回到山洞。
江乐瑶此刻自己不再流泪,安安静静地看着穆易辰。
等他用随身带着的火绒点燃一些干草,又把细枝放在上面。很快一团很有力的火苗熊熊烧起,接着放一些粗木枝,火势便稳定下来。
穆易辰又去扶江乐瑶的手臂,江乐瑶却很疏离地躲到一边:“我自己可以。”
“……”穆易辰恍然怔住,差一点,他以为自己可以与她又如从前一样。
江乐瑶站起身,从半蹲着的穆易辰眼前走过,站在火旁去烤裙子。
空气一时极其安静,只听得火苗“噼噼啪啪”的声响。
江乐瑶看着穆易辰一直僵在那里,又抿了抿嘴道:“谢谢你。你也湿了那么多,烤烤吧。”
她一口一个“谢谢”,让穆易辰心口哽着很疼。
他缓缓直起身,走到火堆旁,熊熊的火苗将有些晦暗的山洞中照得赤红。
彼此脸上亦映上一层红晕。
穆易辰肆无忌惮地直视着低垂着眼皮的江乐瑶,在火光前,那张盈盈小脸如玉如脂,睫毛如刷,唇似红樱。
已经好久,自己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好好看她。
“小狐狸找到了谭侃,刚刚他又跑了。”
江乐瑶突然打断穆易辰独自美好的沉浸。
他了然地问:“果真是他?”
“是,我看到了他手臂的疤痕。而且他也承认了,也说出了,那个指使他的人是太子,但还没来得及说是太子的人所为还是太子本人所为。”
穆易辰微蹙着眉心看着江乐瑶,眸色很是复杂。
愧疚、不安、后悔、害怕……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总之交织在一起。
江乐瑶没听到穆易辰的声音亦抬眸看他,“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眼下只希望他没有逃脱,到时候让他亲口说予你。”
“……瑶瑶。”
穆易辰听到江乐瑶说自己不信她,喉中已经哽到一时说不出话,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对不起。”
“……”江乐瑶沉默了半晌,眨了眨眼,忍住眼泪,语气轻松道:“已经过去了,不用说对不起。祝你今后一生欢愉。”
“……”穆易辰陡然眼神一震,抖着声问:“今后一生欢愉?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欢愉?”
看到穆易辰直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