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的对诗时间结束,便是十周年的宴席开始。老师沈赫章和沈从华以及江重尧,还有老师其他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坐在教室内一边的长食案上。
江乐瑶、陈黛君和胡灵芸带着一帮小女孩们坐在隔壁一长条食案上。
小孩子们聚在一起,吃饭兴致极高,不大一会儿便吃满足,在桌案边嬉笑了一会儿后被家人接了回去。
剩下江乐瑶三个人也融入了老师一桌。
沈从华邀过江乐瑶二人比邻而坐,胡灵芸不服气地挨着江乐瑶,陈黛君坐在胡灵芸身旁。
老师沈赫章先举起酒杯欣慰地笑着:“阿瑶、君君和阿芸几个是闻香书院的第一批生员,如今就剩下他们几个还没嫁人,能来一起庆祝,来,你们也一起干上一杯!”
江乐瑶举起小杯子调皮地笑着:“老师,就算我们嫁人了,也同样会来庆祝的!”
“不错,阿瑶就算嫁人,还能嫁到哪里去,左不过是城东嫁到城西。”江重尧这句话暗指江乐瑶从相府嫁到沈府。
沈从华深知江重尧的用意,侧过脸看见江乐瑶冲着江重尧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江乐瑶感觉到沈从华的眼神,斜看一眼,旋即讪讪垂了眼皮。
众人举杯干尽,沈从华挡住江乐瑶的手腕,温柔地浅笑:“少喝一点。”
江乐瑶放下酒杯,听到耳边胡灵芸极淡一声:“切。”
江乐瑶回头间看到陈黛君出了门外一闪的裙角。
她出去了!
江乐瑶身体陡然一绷,按时间来算,几人喝了几杯酒后,陈黛君提议去后院醒酒,也就是说若真是她所为,此刻的这个空隙正是她解绳子的时候。
江乐瑶在大脑中极快的分析了一遍,随后向沈从华说了一声去方便,起身跟了出去。
江乐瑶秉着呼吸拉开距离跟在陈黛君身后,眼看着她果真去了后院。此刻,江乐瑶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与陈黛君撕破脸的准备。走路步步轻落于地,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猫,准备向猎物突然发出致命一击。
转过屋角,陈黛君已经进了后院,江乐瑶贴着墙往前挪,临近墙边,她将背和头紧贴在墙上缓缓呼了口气,随后才一点点将头探出去,脸贴着墙看向后院里边。
不出所料,陈黛君背冲着江乐瑶,站在椽木垛一头,低着头,两只手抬起,明显是在解那绳子的结。
江乐瑶暗暗佩服陈黛君:果然是个沉稳的,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竟这般冷静,看不出她有任何慌张之色,反倒是自己,两手无措地只能抓紧衣角。
江乐瑶一直等着,等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明已经解开了绳子,到时候自己冲出去,抓她个正着。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等了片刻,忽见陈黛君的双手垂下,江乐瑶握着衣角的手一紧,心一提便急步走了出去。
“君君姐姐,你一个人跑椽木垛这来做什么?”
江乐瑶看到陈黛君未回头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她心中窃喜:只要你解开一条绳子,你就没有狡辩的借口。
江乐瑶感觉自己手拿把掐,走路都带着得意,直冲冲地冲过去,冲陈黛君眯眼一笑,“在看什么?看看绳子结不结实,看看这椽木垛容不容滑散压到人么?”
陈黛君已经彻底感觉到了江乐瑶的来者不善,面对江乐瑶眼下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倒还是一样笑得莞尔,温柔如常:“阿瑶,你,吓了我一跳。”
江乐瑶又笑,“怕什么?”
陈黛君弯着嘴角,“我看着近日刚多了这椽木垛,过来看看绑得紧不紧,以免伤到人。”
江乐瑶被她镇静的气势震住了,有些气,迫不及待想要揭穿她,于是回头细细去看那绑绳。
当即江乐瑶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只见那绳子还系着两个死结。
可细细看,与刚才自己看过的相比,明显是有被人扣过的痕迹。
江乐瑶恨恨地咬了一下腮帮子,自己却是冲出来得早了,这绳子她一时没解开。
只眼下那一点痕迹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因为任谁当时在绑这个绳子的时候,也不会像自己一样有心去看看它紧到什么程度,与眼下有个对比。这个差距也就只有自己能看得出来而已。
江乐瑶暗暗出了口浊气,抬起头,转过身,弯起嘴角,“看起来很结实呢。”
她还不甘心,又绕过一脸镇静的陈黛君走向另一头,细细看去……
只怪自己太沉不住气,暗暗咬了一下腮内的肉,抬起头,“……都很结实。”
陈黛君更端起了姿态,笑颜如花:“结实就好。”
江乐瑶尽量平息自己愤愤的情绪,此番没有顺利揭发陈黛君,好在这次的危险得以化解,胡灵芸保住了双腿。
只是彼此的关系不可言说的激化了一步。
宴席上,陈黛君一步步回想,江乐瑶之前的双眸中对自己流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