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问,江乐瑶才意识到自己激动过了头,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非穆易辰不行。她一时怔住。
江胜庸被气到。他眉头紧皱,一向威严肃穆,任何事面前都稳如泰山的丞相,此刻无措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并在江乐瑶面前来回踱步。
最后指着江乐瑶呵斥:“你倒头脑一热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可你看看刚才,我对那穆易辰说了那么多,而他面对我,你的老父亲,说过一句要娶你的话吗?”
“……”江乐瑶更是愣到哑口无言。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堂堂相府千金,竟沦为别人的消遣之物,而你,一厢情愿要为其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他,他有苦衷的。”等那件事清晰了,他心中的顾虑消除了……
江胜庸听着江乐瑶又为穆易辰喃喃辩解,颤抖的手扶上额。
江重尧见状,忙呵江乐瑶:“阿瑶,爹看人向来很准,还会害你不成?回去好好反省。”
江乐瑶抬起眼皮看了看被自己气到连连呼重气的老父亲,未敢再说一句话挪着步出了院子。
江乐瑶遇险一事,怕远在行宫的父亲担心,兄妹二人先前便瞒了下来,江胜庸到现在全然不知。
眼下江重尧见父亲被二人的事气得不轻,妹妹又平安无事,才决定将穆易辰救了江乐瑶一事禀报给父亲,好让父亲念在穆易辰救了江乐瑶一命的份上,对穆易辰的怨气能减少些,别被气出好歹。
果然救命之恩大于天,江重尧说完后,江胜庸的横眉立目便缓和了许多。
他沉默了片刻,问:“雇凶杀人?”
“是。”
江胜庸思忖,自己为官多年,得罪的人定是不少,可不来杀自己,却对女儿动手却是何人?
“……那姓张之人可有线索?”
“儿子暗下派了多人打探,倒抓了几个可疑的姓张之人,经严加审讯,俱不是那人。”
“……暗中查,且不要张扬。”
“是。”
“近日你除了进宫外要亲自看着阿瑶,无事不要让她出门。”
“是,爹。”
……
翳暗中,新来的小婢女提着灯笼等在垂花门处接上江乐瑶。
走到瑶光院的月洞门时,长宁也带着婢女蘅芜迎了出来。长宁一脸担心,叹:“还是被爹知道了!”
江乐瑶恹恹不语,绕过长宁进了院子径直回了屋。
长宁也跟了进去,见江乐瑶面冲里躺在了罗汉床上,长宁也默默站了好一会儿,才劝:“其实,爹和驸马不太赞同你与那穆易辰,都是担心你,怕你今后……”
长宁没再继续说下去,她想,同样的话,刚刚应该已经听过了。
“……阿瑶!刚刚穆易辰可向爹说了什么没有?有没有向爹保证什么?或者有没有直接,提亲?”
长宁突然想到,问题不是那么不可解决,兴许可以回转成一桩美事,于是兴致盎然地向江乐瑶提出一连串问题和建议。
“若是他很坚定要与你共度余生,我倒是很支持你,毕竟遇到自己真心爱慕的人很难得!穆易辰虽脾气古怪些,可身姿长相都是数一数二,又是咱们大岐的英雄,即便今后真有什么,相信你也不后悔。到时候,我会帮你慢慢说服爹,至于驸马,你完全不用担心!”
“嫂嫂,你先回去吧。”
“……”长宁的热情洋溢被江乐瑶一盆冷水扑灭,愣愣地顿了半晌后悄悄退出了屋子,吩咐婢女小心服侍着。
此后的日子江重尧除了让婢女和门卫看着江乐瑶外,自己在府中时必坐在前厅以防江乐瑶又偷偷跑出去。
江乐瑶因为烦闷,倒也安静了多日,并未主动要出去的想法,一直深居在垂花门内。
这日,突然有个前院的奴婢跑来告诉公主府新来的婢女绿荷,道有人来向江胜庸提亲,要娶江乐瑶。
绿荷遂忙忙跑回屋,将此消息告诉江乐瑶。
江乐瑶听后坐在书案前冷冷静静分析了好久:一个男子来提亲,定不是从华师兄。
如果是从华师兄,老师沈赫章定是会一起来。
应该也不会是庆王。
庆王的话,就算他亲自上门,定也是皇上在朝堂提起后再来,那样自己这个时候定得到消息了。
那就是……穆易辰?
江乐瑶倏然起身跑到铜镜前整理了一番便冲着前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