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捏着筷子的金就简转过头,朝着旁边座位的辛杳杳猛使眼色。
辛杳杳瞪着他——别问我啦,我正烦着呢!
金就简转过头,就见孟繁秾正含笑望着他。
金就简立刻低下头,专心吃草。
之前,他只是跟孟姐开了个玩笑,谁知道竟然会被晏南星抓了个正着,晏南星当时那个表情简直让金就简一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以后晏南星退役的话,他一定要出一本关于他的回忆录,好好书写他那个时候的神情。
接着,孟繁秾朝晏南星随意摆了摆手,道了声谢,就将他端来的餐盘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发他去跟沈一如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那一刻,即便金就简曾经因为晏南星独特的个性而对他生出过淡淡反感,此时也全都消散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向高昂头颅的天才晏南星会有这么可怜的时候。
他简直就像是被主人一脚踹开的黑狗,尽管不理解,尽管很痛苦,可他还是垂着耳朵乖乖坐到旁边的桌子上。
金就简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甚至有一刻可怜起天之骄子般的晏南星。
原来即便才华像是水桶里的水快要满溢出来的晏南星也有他完全搞不定的事情啊。
沈一如端着餐盘过来后,看着新的分桌情况,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他就跟晏南星坐在了一桌,探讨起晏南星的训练时遇到的问题。
金就简在心中疯狂念叨:天啊,晏南星能有什么问题?没有看到跟他们一起上雪道的那些国外名将都用什么眼神在看他吗?那是看一个横空出世天才的眼神!
就跟他想的一样,沈一如很快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两个人低头默默吃了饭。
可这两人没有一个人是在安心吃饭的。
金就简痛恨自己高超的视力和与生俱来的敏锐感知能力。
他能看到——
沈一如教练一边吃饭,一边不住摇头微笑,似乎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晏南星则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偷偷看这里。
他会借着喝水的姿势偷看,会借着吃饭的时候偷看,还会用勺子的反光偷看。
金就简在这里简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大哥,你要看就直接过来看啊,稍微找个体面点的借口就行了,比如说跟我聊一聊游戏什么的啊。
然而,一贯硬气的晏南星偏偏在这个时候软弱下去,就像是一块橡皮泥似的任由一双柔软的手揉圆搓扁。
他竟然真的好好听了孟繁秾的话,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唉——”金就简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他又一次感觉自己的敏锐与周遭的格格不入。
“是吃不下饭吗?”孟繁秾温声询问他,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
金就简一下子就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的侧脸上,他都不用转头就知道这个视线来自哪里。
金就简笑了笑,“我就是有点紧张。”
孟繁秾沉吟片刻,“嗯,是时候跟你单独聊一聊了。”
金就简简直头皮发麻,“这就不用了吧?”
孟繁秾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这么怕做心理咨询?放心,我不会找你的教练偷偷告状的。”
金就简哀叹道:“完全没有可信性啊,你难道不是需要把心理测评结果上报给负责人的吗?”
孟繁秾捏着筷子抵在脸颊下,“嗯,那这一次我向你保证,你的情况我谁也不告诉,怎么样?”
金就简还是不乐意去。
辛杳杳看着两人的拉扯对战,忍不住开口劝道:“孟姐跟其他心理咨询师不一样,你去看一看吧。”
金就简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脸悲愤道:“怎么连你也背叛我了呢?”
“哈?”辛杳杳一脸莫名。
金就简看破不说破。
他这个小团体总共才多少人,这才多久的功夫,他们竟然都倒向了孟繁秾。
他简直是怕了这位姐姐了。
可是,他总是拒绝也不是个事儿。
毕竟,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一旦被上面判定他心理情况出了问题,没法儿出战了可怎么办?
金就简硬着头皮对孟繁秾道:“姐姐,我的身家性命可都交给你了啊,你切不可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孟繁秾哭笑不得,“只是一个小问询而已,你不用这样吧?”
金就简摇摇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孟繁秾:“那咱们就约定好了。”
金就简点头。
他在心中疯狂大喊:晏哥,不要再看了啊,你想要说什么大声说出来啊,看我是没用的啊!
……
孟繁秾吃完了饭,端着餐盘离开。
晏南星恰在此时站了起来,“我走了。”
说着,他就迈开两条长腿,追上孟繁秾的背影。
金就简默默看着晏南星的背影,沉痛道:“少年情怀总是诗啊。”
辛杳杳翻了个白眼,“要我提醒你比晏哥小三岁的事情吗?”
辛杳杳用胳膊肘抵了抵他,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晏哥似乎对孟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