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待在一个空间里，她便也不想和吴沐泽闲扯。
“而且，我已经逛累了，现在就要回去了，你要是无聊，可以去找小喜，她还在最热闹的地方逛着呢。”
初臻不等吴沐泽反驳，便径直朝前走去。不想，聂云锦却开了口。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祈福？”
初臻愣了一下，停了停脚步。吴沐泽有些惊讶，看着聂云锦，又看初臻。
“你们很熟么？你怎么知道她喜欢祈福？”
“我猜的，也许不对。”
“你的确猜错了，我不喜欢祈福，从来就不喜欢。”
初臻的眼睛并没有看那个人，只是用带着气的语气说了句话。便继续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但吴沐泽还是伸手拉住了她。
“别这么慌着走嘛！你不是说今日要给我还礼，那就应该听我的安排啊！不然，我回去万一向长公主说漏了嘴，你会不会又要继续挨骂？”
吴沐泽狡黠一笑，然后，眼巴巴的望着初臻，等着她的答案。
不知为何，初臻的心里已经积满了怨气，不知该如何发泄，可看着吴沐泽眼巴巴的眼神，又想起府里宋凌不咸不淡的话语，初臻还是忍了下来。
“那就如你说的，我来还礼，听你的安排，不过，只准安排一次，完成了，我的礼也就算回完了，可好？”
“行，就听你的。”
吴沐泽已经表现出压抑不住的兴奋。而他身旁的聂云锦，则嘴角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
“其实啊，今日来这灯会，也是为了他。”
吴沐泽指了指身旁的聂云锦。
“我这个好兄弟过了十五就要跟着他义父去江西剿匪了。这一去啊，都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见着面。我这兄弟每逢这上元灯节，都要来这河边祭奠一下先祖，这不，我就陪他来了。”
初臻终于还是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聂云锦，在感受到那份炽烈的目光的同时，聂云锦突然收回了一些眼神，头微微底了一下，仿佛在逃避着初臻。
初臻心里忍不住一丝嘲笑。
“人终究还是敌不过心底里的亏心吧，回避又能解决多少问题，难道不应该是永远不见才是最应该么”
初臻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但只是一瞬间，聂云锦便又抬起了头，这回他的目光很直面的迎向初臻。
“听吴兄说你们好事将近，何不一起祈福祈祷未来幸福？”
“好事将近？”
这是初臻今天晚上听到的最无聊的一句鬼话，初臻毫不犹豫的怼回去。
“就算我们好事将近，也与你无关，为何要一起祈福？”
聂云锦顿时哑口无言。
吴沐泽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赶紧圆场。
“哎呀，一起就一起嘛！云锦兄这一走就不知何时再见了，说不定，我们洞房花烛的时日，他还在前方战场上呢。今儿，我们就一起祈福，就当是给他个慰籍。”
初臻毫不犹豫的瞪了一眼吴沐泽。
“我只说过今晚上要给你还礼，何时说过其他，你为何要预测未来那么远的事。”
吴沐泽明显感到初臻满嘴的火药味。赶紧道歉。
“好吧好吧，我的大小姐，你是吃了银枪蜡枪头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说过的，如果不得到你的喜欢，就没有任何未来的事。”
初臻看着吴沐泽好笑又可气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也笑了，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完全失控了，那种失控的状态是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她很恼怒但又很无奈，吴沐泽伸出手来，想拉着初臻，初臻想了想，把袖口伸给了他。
三人沿着街市走着，初臻刻意与聂云锦保持着距离。但偶尔，她回头，还是会看见他那双带着一丝阴郁，又摄人心魄的眼神，让她的心不禁一颤。是啊，清云观的那些过往，又岂能是说忘就轻易忘的。
吴沐泽要给初臻买一个小兔灯，说初臻就像是一个可爱软糯的小兔子，外表单纯可爱，但急红了眼的时候也是有的。初臻吐槽吴沐泽看人的眼光实在有待提高，自己难道不应该更像天鹅么？而且，应该是那种爱憎分明的黑天鹅。
河边放花灯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晚，河面上已经飘满了各式各样的许愿灯。初臻将自己买的天鹅灯轻轻的放在河面上。她没有许什么愿，也许是因为她原本也不相信这些，该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发生。随遇而安才是最正确的行为。花灯在她的眼里，更像是一个有些美好的风景而已。
但聂云锦却很认真的将一盏小兔灯放进了河里，然后，默默的看着花灯飘向远方。他就那样愣愣的站在原地丝毫未动，连吴沐泽叫他的声响也没有听见。初臻只是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便又让她想起那天在清云观后山山洞里的场景，躺在山洞里的聂云锦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看似平静如水，却隐藏着很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