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正好瞥了过来,瞧见何田田眼里灵动的哀怨,唇角一弯。
何田田想我都趁着这次一不做二不休趁好起来了,还要扎针么?
她心里正在蠢蠢欲动,季斐又突然出声了。
“何家阿叔,如田田这般症状的人,往往醒过神来一些后便不承认自己以前的种种,她若是说她好了,你们可不要信,这是讳疾忌医。”
“还有这样的事?”何阿爹出声后立刻摆手,虽不知讳疾忌医是何意,但还是保证道:“小季大夫放心,我们自不会相信田田的,这针还是要扎的,不能停。”
季斐满意的点点头。
黑沉的眼珠子再次往何田田脸上看过去,见她气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季斐唇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事毕后,季斐对何阿爹从容一揖就踱步离开了何家。
苗大夫总觉得他家宝贝徒弟有些不对劲,和何老爹打了招呼后,赶紧追上了季斐。
“阿斐阿斐……你等等为师啊。”苗大夫背着药箱,胖胖的下巴一抖一抖的。
季斐并没有等他,右手背后自顾自的往前踱步。
“阿斐,为师怎么看你今日好像对田田不一样啊?前几次也没见你这样……”
“师父多心了,我待她并无不同。”季斐淡淡回道。
“还说没有!为师瞧你就是故意的……你以前给旁的病人扎针哪里有那样手重?
瞧你将那丫头扎的那样疼,瞧她那眼泪汪汪的,我都心疼……”
“那是那丫头特别怕疼,这怨不得我。”
苗大夫跟着季斐后面碎碎念,季斐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好了好了,再过半月就该放榜了,若你高中,你就得赶紧回京了,哪还能替那小丫头施针?”
见他提起放榜,季斐的双眉才动了一下。
这一世,他醒过来就在这乡下,和上一世完全不同。
上一世这个时候他也是参加会试不久,只是那个时候在京城的季府等着放榜。
只是初八那日,他就遭了那个女人的算计,差点被毁了容颜。
还是师父跑死了几匹马从这大灵县郡赶到了京城季府才堪堪保住了他的脸。
若是这容颜被毁,他这辈子再也不能走上仕途了。
本朝律法有规定,有容颜被毁或者残疾者,皆不可为官……
这一世,他醒来后也仔细想了想。
他之所以到了这乡下,却是他一直恨着的祖母让人药晕了他,再派人将他送到了乡下跟着师父……
他很清楚的记得,前世的时候,其实祖母也提醒过他,让他会试之后等放榜的这段时日出去松散松散,当时他并没有听她的话,不几日就遭了算计。
这一世因为这个变故他肯定能避开那个女人毁他容颜的算计了,只是也懒得想为何和上一世的遭遇不一样了。
横竖半月之后他就回京城,若是后面再没有改变的话,杏榜放时,他该是当年的会试第七名。
后面殿试时他发挥极好,顺利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紧接着就会进入翰林院供职……
哼,之后他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以及超然的心机手段官运亨通,手眼遮天……
直到那朝堂之中他就是那无冕之王!
这一世,哪怕没有前世运气好,他也是要走上前世的路的。
季斐食指擦了擦大拇指,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发现不对劲时,才低头哂笑,大拇指上并没有前世的玉扳指啊。
至于那个前世算计他的女人,她的下场他早就算计好了。
季斐深眸如霜。
第二日一早,何田田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就怕听到那小季大夫过来了,要给她扎针。
只是她没有等到那人来,倒是等到了原身那个泼辣的大伯娘和偏心到脚后跟的祖母何家老太。
她那偏心的祖母一到她家院子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咒骂。
言辞之中都是在咒骂何阿爹和何阿娘不孝。
她那大伯娘冯氏也在一边煽风点火。
于是她那祖母何老太就咒骂的越发厉害了。
躲在被子里的何田田越听眉皱的越紧。
从那对婆媳的言辞中她听出来了,还是关于她的事情。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将打满补丁的破棉絮撂到一边,飞快的穿起了外衣。
等她走出屋,就见到她祖母何老太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大骂何阿爹,而何阿爹黑着脸站在那里随她骂。
“老二你这个死心眼的,你就不能应一声?你那个痴傻的闺女都养到十四了,你还打算养她一辈子不成?”
“娘说的对着呢!田田那丫头被你们养了十四年了,也成人了,老二你和你媳妇总不能也养不了她一辈子吧?
趁着镇上的刘员外的儿子愿意娶她当娘子,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