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的。”
“果然,果然……”乌缇娜扶着额头,道,“上次醒来虽只有须臾片刻,但我记得那地方与这里绝不一样……若不是后来有人追击,你们何至于带着我东躲西藏……如今想来,是琉璃在为我医治后,就叫人来抓我了,对吧?”
萤苦涩地笑笑:“什么都瞒不过师父的眼睛……”
乌缇娜青筋暴起,十指插\入发中,紧紧抱着头,“那么……我后背上有什么,不止你见过,琉璃也见过。她见过,也就等于沐风见过……他们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萤扶住她的肩膀,道:“师父,当时事急从权。且我和琉璃都是女子,沐风……也并非心术不正之人……”
“我并非在意男女之嫌……我只是……”乌缇娜抱着头,浑身颤抖,“我只是觉得狼狈……狼狈不堪!!!”
“师父,师父……”萤潸然泪下,轻声道,“无论如何……沐风……他总是珍视你的!”
乌缇娜仍埋头于十指之中,声音无力而沙哑:“你在说什么……”
“我问过他为何要救你,他说他希望你能活下去,说你不只一条路可以走。如果你不信他说的话,那就信他做的事吧。琉璃只是治好了你的皮肉伤,无法将你从昏迷中唤醒。沐风他为了能让你醒来,受了重伤……”
乌缇娜从十指中抬起头,眼中有了微弱的精神,“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他说要出趟远门,回来时我们就遭遇了神兵神将,他带我们逃到这里。我造出这房子后,他就在这间屋子里给你施法。我听到奇怪的响声开门进去时……他胸膛上扎着一支冰刃。等到施法结束我再进去,他身上的冰刃就变成了五支……”
乌缇娜的心神被这一连串话彻底唤醒。她闭目凝神,片刻后终于确定,“他解开了魇山冰髓的封印!他是怎么做到的?!”
“师父,我真的不知……”
“你自然不可能知道。他有意要连你都瞒着。”
说罢,她往门外走去,刚迈出一步,又止步,坐回椅子上。
“罢了,他都这样了,先让他疗伤吧……”她叹了口气,疲惫已极,“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清洗上药的事,以后我都自己来……”
夜半,雨还未停。乌缇娜已换好药,换上一身干净的中衣,收起换下的绷带时,她瞥见被她打翻的茶具扔在地上狼藉着。
她蹲下,一片片拾起碎瓷,缠于她换下的绷带中,想出门丢了去,却见窗外雨霖霖。遂将这团不清不楚的东西置于椅上。
本是无意之举,不料,她的心思却被这团东西吸引了去。
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这团东西。
一堆蓄不住水的碎瓷,裹着重重纱布。
是为废物。
偏偏此时,与水墨军魂灵作战时的记忆又在她脑海中重燃。希苑被封印时的笑容,历历在目。
可她现在还能做什么呢?没有法力的魔,与凡人无异。难道她能指望这样的自己杀回魔界复仇吗?
奔波一年,机关算尽才获得的混元石,到头来竟封锁了她的法力,使她在人间的所作所为,都像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笑了,笑得凄凉而苦涩。她笑她这场笑话,竟还牵扯了神魔两界一同观赏,并结局于向神界的人暴露她最深的耻辱与痛苦。
她笑得越发用力,不顾身上的创口阵阵发痛。她撑住桌子,捂着腰际的伤口发出低沉的笑声。一声声,一阵阵,不似笑声似悲鸣。一直笑到气竭力尽,她头晕目眩,晕倒在地。
萤已在第二个房间中睡下。她还不能像神与魔那样不眠不休。劳累一日后的深睡,令她完全听不见隔壁乌缇娜的动静。
而沐风却已醒来,身上仍湿漉漉,连累床上也打湿了一大片,正是他倒下的形状。他轻笑,调整内息,运出一股真力化作热风,将自己与床褥一同烘干。
伤仍作痛,但无大碍。他走出房间,闻得第一个房间传来阵阵低沉的笑声。
他不敢走进去。
此时此刻,她见到他只会加倍痛苦。
他默默听着笑声起伏,渐低渐止,而后一声窸窣,令他意识到了什么,即刻开门进去,见她倒在地上。
沐风快步绕过桌子,抱起乌缇娜安放床上,只觉她浑身滚烫,便伸手覆在她额头,轻叹:“乌缇娜,你发烧了……”
乌缇娜蓝色的眼睛恍惚半睁,又是一笑,呢喃:“我当真……跟凡人一样了……”
沐风心头一紧。她本就有着一半凡人的灵魂。
“凡人有何不好……你若是个凡人,也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他说完,转身要走。
“沐风,你是怎么解开魇山冰髓封印的?”
沐风止步,心脏跳个不停。
她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我去了从前的山上,从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