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动着的暖黄火光由远而近,她看到了两张被镀上橘红色的脸。离她更近的那一张脸显然更年幼,她卷曲的长发已经有些散乱,被汗水贴在那张脸上。
火光中珀姬看得不真切,只觉得对方与自己有着一样的发色。她来不及回想自己的母亲是否长成这副模样,就看见举着油灯的那人。
那是个上半身只穿着里衣的女人,衣服包裹下的身材高大壮实,如同贵族车架上套着的马匹。火光在她的脸上摇动,将她的红发也映得像是一大团火焰。她脑后扎着高马尾辫,两撇刘海从中间分开垂在脸颊两侧,一双浓眉下的深眼窝里,大蓝眼睛闪着华丽的碎光。
珀姬感觉自己似乎在哪也见过这个人,可脑海中对其身份那模糊的想法,在冒出头前就已经被这双明显不属于奴隶的眼睛打断。
“这是……”
她难受地皱起眉头,试图挣脱被子的重压坐起来。于是那一头橘金头发里夹杂着深金与橘红发丝的人连忙伸出手,抓起枕头上的棉服抖开披在了她的后背。
“这是哪……”
珀姬看到那双手上满是抓痕,几根手指上还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正在往外渗血。她抬起头,只见那高大的红发女人对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而眼前人转过脸,带着温和的、安慰的微笑看着她。
不知怎么地,珀姬感觉这个人笑得很疲倦。
“矿场。”那人让珀姬靠在自己身上,“这里是都城郊外矿场的宿舍,很安全,不用害怕了,珀姬。”
星缇纱感受到珀姬想挣扎着起来——从她这个帝姬的怀抱中起来。她赶紧松开手:“别让衣服滑下去,你不能再着凉了。”
珀姬连忙点头,于是脑袋里仿佛是被摇匀了,天旋地转间她只感到帝姬的手臂又一次接住了她。
她差点一头磕在墙上。
帝姬似乎是闻到了什么臭味,皱着眉吸了吸鼻子,随后抬起头看着珀姬。这目光让珀姬浑身发毛,身下的不适感此时愈发强烈地叨扰着她紧张的神经。
“你别动。”
珀姬僵直了身体,她甚至不敢松懈下肌肉靠在帝姬为她立起来垫背的枕头上。她看着帝姬解开上衣,感到浑身血液随着对方解扣子的动作一点点变冷。
“您、您……”
珀姬抬起手臂,可手却垂下去。她不知道帝姬想干什么,连喘着粗气的胸膛也僵住了,下腹传来莫名其妙的痛感,珀姬感觉那几乎像是有一把刀捅进了她的肚子,在里面胡乱地搅动。
“没事,别怕。”
星缇纱拍了拍珀姬的肩膀,将她胸前的被子掀开,而后立刻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不出所料,珀姬颤抖着的双腿之间和身下,都早已经被血液湿得殷红一片。
珀姬尖叫了一声,慌乱得像是被箭射中了的小鹿崽,她的双腿无力地乱蹬,整个人试图逃开却根本站起不来。
“别叫,没事的,没事的!”星缇纱连忙按住珀姬,将被窝给她拉上,可惊恐的后者疯了似的不断挣扎着,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就要把她推开,“没事的!你不会死的!这是正常的!珀姬!”
被她强行抱在怀里的珀姬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双眼无助地瞪大了,她像是在猛兽爪下放弃挣扎的猎物,汗毛倒竖着等待死亡。
“别怕,衣服被褥脏了可以洗,没事的,珀姬,没事的。流血是正常的——虽然时间上来说确实有点太早了,但是不要紧。这些都是因为你长大了,你是大姑娘了,所以才会这样流血。肚子痛也是正常的,不要怕,没事的。”
珀姬似乎根本听不见星缇纱在说什么,她只是僵硬地缩着,急促而小口的呼吸让她的缺氧感愈发明显。
“不要怕,珀姬,你没事。”星缇纱抱着珀姬,一手隔着被子捂住她的小腹,一手揽着她的背轻轻拍着,“这是该高兴的事情呀,珀姬。恭喜你,珀姬,你是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