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现场的时候,现场的人都在各自休整。
导演组在监视器那边检查之前拍摄的镜头,其他人有在整理调试器材的,或是抓紧去上个厕所抽根烟的,所有人都显得忙忙碌碌。
向思轶看到魏清坐在角落垂着头一动不动,除了他的助理小齐站在旁边,其他人倒也不敢上前。
朝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向思轶就觉得自己的头皮发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体验到“硬着头皮上”是个什么样的概念,直到她真的站定到魏清的旁边,她开始有些腿软。
他的脸色有些冷,穿着这场戏的白衬衫,整个人像一块散发着寒气的冰。
看到旁边还有椅子,她便拉过一把,和魏清并排着坐下。
魏清抬眼看了看向思轶,又收回了目光。
“思轶姐。”
小齐打了声招呼,她点头示意,看懂眼色的小齐就装作去拿外卖,留下魏清和向思轶两人单独在那儿。
她也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和他一起,不动声色地看着现场的忙忙碌碌。
“你不用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却还是没有看她。
明明并不是重话,她却觉得有些难堪。她之前已经把拒绝的话说成那样,现在却又做出这样好似关心的举动,的确是...太茶了。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茶香四溢,。
但知道魏清为什么在这场戏上一直过不了的原因,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离开这里。
思索了半天,她还是开口。
“这是在演戏。”
“我知道。”
“你不用真的原谅他。”
魏清喝了口水,看到向思轶此刻的局促不安,他的心里更烦躁了。
“来来来,准备一下,再来一次。”
导演拿着大喇叭招呼到,各部门地人再次朝这个小小的空间围拢。
魏清也不再理会向思轶,径直朝定点走去,和对手戏的老演员轻声道着歉。
“好,我们再来一条,镜头先roll起来,各部门注意,321,走。”
烟雾机吹出大量的雾气让整个场景都显得不真切了起来,暖黄色的光营造出了梦里温暖又虚幻的氛围,有一瞬间她差点觉得他要在雾里消散开来。
向思轶走到了导演身边,看着监视器里各个角度镜头里都是魏清此刻悲伤的脸。
“爸,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好像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您......”
“好孩子,你一定要记得,无论黑夜多么漫长冰冷,太阳始终会再次升起照耀大地,所以千万不要放弃。”
“爸,我好想你......我想回家......”
魏清的语气还是有些不自然。
“卡!”陈裕德再次叫停。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清仔,你过来,其他人,原地休息。”
魏清再次向对手戏的演员躬身道歉,然后来到了陈裕德面前。
向思轶站在后面攥紧了拳头。
“陈导。”
“清仔,知道自己的问题吗。”
“知道。”他的眸子沉了沉。
“其实我很意外你会在这样的戏份上出问题。”陈裕德确实是有些不解,“今天这场戏暴露了你完全没有掌握展智新和展坪这一对父子的人物关系,父子应该怎么相处怎么对话,像他们这样情感深厚生死相隔的父子又该怎么拿捏这个情绪,清仔,你处理得很不好。”
“是。”他也不做辩解。
“我看你这小子平时沉默寡言的,确实是一副不爱表达的样子,但你从小大真的没跟你父母说过‘很想你’这种话吗?清仔啊你是真不会撒娇啊。”
他脸色一僵。
陈裕德还以为自己是在说俏皮话缓和气氛,他倒也不是想责骂魏清,演员突然找不到感觉是很正常的事,他只是想通过聊天引导引导他的表演。
但向思轶此刻非常希望导演能变成哑巴。
她眼睁睁地看着魏清颜色越来越不好,却不知道该怎么打断现在这危险的对话。
陈裕德此时也发现了魏清情绪有点不对,脑子里先是转了一圈刚说的话,又回忆了一番平时的确没有听过魏清家人的传闻,心里暗道不妙,反应过来可能是自己说错话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人有个人的结,这不是他能解得了的。
“清仔,你自己觉得,这场戏你现在能演吗?”
虽然很不情愿露出自己如此不专业的一面,但魏清知道,今天再这样耗下去只会继续耽误大家的时间。
“陈导对不起,我今天确实拍不了这场戏,如果可以的话,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陈裕德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能够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