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出了事,京城和西境都不安稳。
朝堂之上,关于如何解决此事,以及一旦琼柔出兵该如何应对,已经吵翻了天。
楚王脸色苍白坐在高台之上。
胡丞相如今花甲之年,一头白发端正斯文,面容肃严端正,手持笏板,身前一步,迈向堂前。
“陛下,柳华是琼柔奇尔大将军的亲妹妹,身份特殊,况且如今又是的不明不白,实在应该彻查到底。”
楚王眼眸平淡,微微点头,继而开口:“当夜值守的内城卫身在何处?”
胡丞相:“已被大理寺提审叫去问话。”
此时,一旁沉默的曹缘突然开口,道:“陛下,听闻内城卫在穆明走后,便一直松散懈怠,如今来看,实在不假。”
穆明如今是朝廷要犯,本就是敏感字眼,楚王眼底不免闪过一丝寒光。
向来平静沉稳的胡丞相,抬眸望向曹缘,道:“曹大人别忘了,穆明可是从你锦衣卫的牢狱中逃出来的,撇开其他不谈,你这个主指挥使,完全是难辞其咎。”
曹缘原本带笑的嘴角一下子沉下来,面色不免一红,道:“胡丞相为了穆家真是一点也不饶人呢!”
“好了!”楚王知觉耳边聒噪,一巴掌拍在木桌之上。
顿时全场上下,鸦雀无声。
楚王眼神看向别处,身侧珠帘后的太后。
“母后今日之事,有何高见?”
太后沉吟许久,道:“柳华之死,是事在人为,还是意外之举,不如暂且等一等,只是如今穆家全然目无王法,包庇要犯的事实,陛下也该惩治一番。”
楚王微微一笑,道:“母后的意思,要严惩穆家?”
“穆家位列四军之首,又镇守西境,地位自然举重若轻,本宫之意,如今朝廷要穆家一个说法,陛下刚刚即位,若不好好整治,难免君臣离心。”
楚王点头,站起身挥袖下了台阶,走到曹缘面前。
“曹缘,朕派你调一队精兵,去西境,找穆峥,看看穆明是不是真的在哪,若真找到她的人,格杀勿论。”
曹缘噗通一声跪于地上,全然意料之外:“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一旁的胡丞相不再言说,目光扫过楚王身上,带着复杂和担忧。
“咚咚咚……”此时沉闷厚重的鼓声在大殿上响起。
众人目光聚集,不解谁在敲鼓。
外殿护卫进殿禀报:“陛下,宫门外阿卓公主在敲鼓,嘴里喊着有冤。”
楚王抬眸,道:“带人将她拉走。”
一旁的太后缓缓开口,道:“陛下,阿卓是琼柔公主,如今她来敲鼓,定然是为了柳华之事,不如让她进来,也好。”
楚王眼色舒缓:“叫阿卓进来吧。”
阿卓一身素白纱裙走进大殿,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楚王回到龙座之上,道:“青天白日下,击鼓鸣冤,你有何不平之事。”
阿卓神色平静,褐色的眼眸微泛光,道:“回陛下,阿卓这次是为了姑姑之事而来。”
楚王挑眉,声音威严道:“柳华之死尚未调查清楚,就算你迫切想知道结果,也应该安静等待,更何况你可知道鸣冤鼓是为民叫屈之途,并非哗众取宠。”
阿卓摇摇头,将手中的辞状抬起,声音不卑不亢:“陛下,我姑姑是被人冤枉陷害死的!”
小太监察言观色,立即接过辞状,送到楚王面前。
楚王接过辞状,目光聚集,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辞状之上,皆是事实?”
阿卓点头,抬眸坦荡道:“有奸人害我姑姑,曾有一批先令君河的傀儡,便是被人偷偷运到鸿泸寺后院之内,负责看守的侍卫事后皆暴毙而死,事后调查,这批傀儡似乎是有人栽赃陷害,后姑姑不愿做起前卒,才招来杀身之祸。”
先令君河四字一出,在场经历过当年那场浩劫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血腥恐怖的画面,卷土重来。
楚王眼眸微眯,道:“先令君河……你是如何知晓?”
阿卓应对自如,道:“陛下,先令君河本就是琼柔秘术,即使消失多年,却仍有其传闻,阿卓也是听老人提过,如今一看,心里亦是胆战心惊。”
一旁沉默的太后缓缓开口:“那批傀儡如今在哪?”
“已被内城卫关押至牢狱之中。”
太后眼眸微眯,道:“内城卫?按照规矩,这本是锦衣卫的分内事,阿卓姑娘,似乎找错人了。”
“阿卓深居宅院,不太明白规矩,还望太后娘娘恕罪。”阿卓嘴角微微压低,低头不语。
“鸣冤上书,大殿之上,应而专之,阿卓姑娘倒是运用自如。”一旁的曹缘开口嘲讽,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个奇尔阿卓。
阿卓薄唇微抿,望向珠帘后的太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