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秋色江南岸,悠然浮云四散飘,清澈的江水潺潺东流,一艘客船向西而行,船弦上站着侍卫威严肃穆。
怀山端着一碗汤药走进船舱里,放在棋盘的一旁,傅蛰左右手下着棋,对四周一切置若罔闻。
怀山无奈,提醒道:“世子爷,该喝汤药了。”
放下手中的棋子,傅蛰端起药碗,一口喝干,“下去吧。”
看着世子爷这副模样,怀山就觉得难过,他踟蹰片刻说道:“咱们快到江都了,可要暂停休整?”
对面寂静无声,怀山拿不准,继续搭着胆子提议道:“江都秋天蟹肥虾美,咱们这一趟反正是打得拜会范宽先生的名号,上次来光忙着查案,都没有好好欣赏江南的美景。”
一个棋子,清脆的落在棋盘上,傅蛰清冷的声音响起:“别忘了,后面还跟着人。”
他们一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或许还有别人的眼线,傅蛰不想让人注意她,那不是福分,是灾祸。
“咳咳,直接去江阴。”傅蛰咳嗽两声说道。
怀山应声退下,这次的世子爷来江阴,并没有带上天冬,要他说不带的好。那天冬嚣张跋扈不说,还事事爱打听。
尤其是世子爷身边一出现女的,天冬跑得比谁都欢畅,若不是知道他自小在国公府长大,世代是家生子,都怀疑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船一路西行,怀山看着滚滚的江水,叹了一口气。
徐府厢房,徐瑶悄悄地走过来,透过窗子看见表妹正在看话本子,猫在窗下学喵喵叫。
听着这不伦不类的叫声,苏莜笑着放下话本子,打开窗子给她逮了个正着,“表姐都及笄了,还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徐瑶被她揭穿也不恼,大大方方走进了厢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这日子才清闲,喝着岐山红茶,看着时兴的话本子,外头还有人惦记着,啧啧啧,要不说人比人呢,气死人。”
苏莜倒了一碗红茶,细细抿一口,“表姐哪是说的我啊,说的你自己吧!”
徐瑶见她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禁奇怪,“那日去毛栗林,好好的,怎么李公子就来了?”
当时两人衣衫不整,气喘吁吁,若不是知道表妹的为人,定要想到歪处了。后来看见哭哭啼啼的女子,才知道周家的恶心事儿。
“他当时在一旁作画,估计是听到了呼救声,倒是你,拉着我采毛栗,结果人影也不见了。”苏莜反将一把。
徐瑶想到那日的情景,不禁暗啐一口,都怪孙钰拉着她不放。不过她今日来是另有其事。
“李公子托了孙钰,说是有事要找你,不过孤男寡女,不好私自相见,约了我们明日去寺庙上香。”
苏莜估摸着郑仙的事有了眉目,便点头应下了。
都是在江阴一起长大的,徐瑶对李公子比较熟悉。李宸看着儒雅翩翩,其实最为心冷,若不是心仪,怎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可怜这个小表妹,一脸懵懂,完全没开了窍。
小表妹样貌清丽,单单随意挽了个发髻,便能见其国色卿卿,似玉生香,徐瑶暗暗摇头,就凭这副样貌细细打扮一番,还不知要招惹多少,公子哥的倾心。
“上香就上香,表姐为何如此看我,莫非我今天脸没洗干净?”苏莜半信半疑。
谁知却被徐瑶,拉到铜镜前,“我是看我们家小姑娘,灼若芙蕖,当真使吾家有女初长成,娇俏可人及倾城,就是欠缺了一些什么。”
徐瑶替她绾了一个青云发髻,头发高高梳起,露出纤长柔美的脖颈,如羊脂白玉一般,她,接着从首饰盒里挑选发簪。
赫然看见一支,缀着两个珍珠的发簪,优雅且华贵,看着价值不菲,“这发簪好漂亮呀,是江都凤翔阁买的?”
苏莜眸子一缩,徐瑶手中拿的正是傅蛰送的,当初他回京仅留下一只发簪,现在想起来当初医馆的相处,如梦境一般。
可他不知道,在江都只有男女定情的时候,才会互赠发簪。
想到这里苏莜神情有些怏怏,徐瑶不知其中的内情,只见她盯着这个发簪发呆,便笑着说道:“明日去寺庙里,你便带上这个发簪。”
说着把发簪插进头发里,莹润的肌肤,与发簪上的明珠交相辉映,整个人都光彩了几分,徐瑶笑赞:“果真是美不胜言。”
表姐是个爱笑爱闹的人,原本心中那点的郁气,在两人谈起话本子趣事的时候,消散殆尽。
昨夜就跟家里大人说好了,今儿一大早徐瑶,拉着睡眼惺忪的苏莜爬上马车。
寺庙在城外的深山里,马车也需走两个时辰,还不到辰时便出发,马车从徐府一路行驶到城外。
雾像轻纱一般笼罩着田野,零星听见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灰蒙蒙的恍惚中总算多了一些烟火气。
苏莜靠在车壁上,眯着眼睡得香,徐瑶打量了她一眼不满的撇撇嘴,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