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的战意不同,云雀认真地看了一眼虽然躲在身后但是丝毫不惧的萤夏,“不了了之的话,咬杀。”
很久以后萤夏才在某次被痛击下突然醒悟,那大概就是——猎手看到有趣猎物的死亡凝视。
在萤夏请假的这两天,泽田在1年A组的日子不可谓不难熬。
不知道是谁得知了萤夏请假休养的消息,在她缺席的第一节课,从流感到重伤昏迷不治身亡的猜测已经传遍了整个并中一年级,甚至有几个和她同为校田径队的学姐也特意跑到班级问询。
但是无论如何,最后好像都绕不开一个人,交谈后,所有人都会齐齐看向坐在班级中间偏后的泽田。
唯一一个在事故现场、甚至有可能就是嫌疑犯本人的——泽田纲吉。
我根本没有理由要害齐木同学啊!一边吐槽着同学们的迷之逻辑一边把自己藏在拿倒了的数学书后,偷偷瞄了一眼倒数第二行靠窗的位置,意料之中地没有看到那浅金色的高马尾。
“也不知道齐木同学的伤怎么样了……”
“你有资格问这个吗?废柴纲。”桃野强忍怒气的质问自上而下把泽田吓得够呛,他拨开劝架的山本,单手按在后者的桌面上逼近,“不是你干的你倒是说犯人是谁。”
糟、糟了……差点要从座位上滑下来的泽田咽了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办法说出自己确实不知道的话。
“好啦,桃野——”“我干的。”
桃野甩开山本的手猛地僵住,回头看到话题的主角正向自己走来,潜藏的愧疚一点点地表达在自己伸手去扶对方的动作中:“萤夏,你没事吧?”
“我手受伤而已又不是脚受伤了,都说你们太夸张了啊。”毫不客气的用无事的左手拍开面前的手臂,萤夏顺势就坐在了泽田的前桌,转而支开处境尴尬的泽田,“——就是这样,纲、泽田君能帮忙去买个牛奶吗,我刚从左肋腹町赶回来,超——饿的!”
“总之,是我自己踩空了才会摔下去的——姑且当是这样吧,目前。你们就别瞎猜了,反正和泽田君没关系。”
“桃子你也别自责了,这件事不怪你,和你也没有关系。”直到确认唯一知情者离开了教室,萤夏才开口解释刚才自己说的话。
“可——”“但是你打着我的旗号去欺负泽田君,我会生气。”
桃野还是第一次看到萤夏那笑起来会弯得眯起的灰眸直直地盯着自己,把质疑的话咽了回去,缓缓点头。
“所以班长,我建议桃子罚值日一周——”
“喂!”
“批准了,”把萤夏的书包放到桌面上,刚才在回班级的路上就已经达成共识的班长大人一锤定音,“另外两个逃值日的加罚。”
“你还是好兄弟吗杉下一?”阿一以肘击猛地破除桃野的锁脖,也不顾好兄弟在旁边捂着肚子,只是开始驱赶强占自己座位的人,“快上课了,腿没事就快回去。”
“啊——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摔到脑子了,我视力突然下降了好多,阿一。”萤夏死皮赖脸地趴在桌子上不动,侧着脸疯狂暗示座位的原主人,“坐在这里看得比较清楚——”
“我让老师把你调到第一排。”“只有这里能看清楚!”
僵持了一会,阿一终于松开拽着书包带子的手,把桌面的练习册抽走轻轻拍了下萤夏的头:“你最好是坐在这里能把外国语的43分考上80,齐木萤夏。”
不可能,必不可能,我上辈子24年都没考过。把自抱自泣的话藏在心底,萤夏给出自己最大的承诺——
“下次一定。”
“齐木同学,你要的牛奶。”赶在上课铃前,泽田果真气喘吁吁地把从小卖部买来的草莓牛奶放在了她面前,“啊,还有,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只买了个吐司……空腹喝牛奶对胃不好吧?”
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草莓牛奶,一直到后来也会屯一整箱每天喝的牌子,是巧合吗?只是想把对方支开的借口被实现了,萤夏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水有些无措,抬手想用衣袖帮他擦汗,刚伸出手又收回,转而从背包拿出自己的手帕。
他不是纲君,萤夏一边把手帕塞到他手里一边警告着自己,咬着牙缓了口气才开口:“你真的去买了啊……”
“欸?”手捏着萤夏的手帕,但泽田还是选择用手背擦着汗,“可是齐木同学刚才不是说很饿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都快上课了,你不怕迟到吗?”
“啊,反正也不是一两次迟到了……”泽田无所谓地笑了笑,“相比较下,齐木同学你是伤员,要好好照顾自己呢。”
伤员……吗?萤夏托着腮,用早已经恢复的右手食指轻点了点桌面,就像轻按在泽田额头的纱布上一般。
你又何尝不是呢,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