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收回了手,用安森还算干净的领子擦掉手指上的碎肉和血迹,叹气:“为什么,就连复仇这种……让人很开心的事情也越来越无聊了呢……”
此时,空地的另一侧,最后的两个审判者也惊慌地冲了进来——在看到以撒的那一刻,他们的表情在瞬间崩溃,猛地停住脚步不敢再向前,可是也不敢向后退去。
前面是血腥的怪物,后面是死亡的魔术师,从没有哪一刻人生如此绝望。
“呀,西索你的身手退化了哦,怎么还留着两个?”
随手松开安森,任由他抽搐着软倒在地上,以撒对着后面的黑暗懒懒地嘲笑了一声。
“三……三长老……”
那两个审判者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半人半鬼的男人就是他们一直在祈祷的支援——三长老安森。
“是我的判断失误了呢♠~没想到那个第一审判长居然是特质系♣~真的是很独特的念呢,耽误了我一点时间~放心,下次不会了哦♦~”
鬼魅一样的声音响起,倒吊着的西索从两个审判者身后的树枝上垂下,扑克牌划开了他们的喉管。
仰面朝着天,被以撒撕裂的喉咙里血一股股地涌出,呛进安森的气管,此刻,呼吸对他来说变成了极端困难的事情,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但是当小丑走进他视线的时候,像是临死的最后的一个抽搐,安森睁大了眼。
大脑因为缺氧而虚幻,安森已经无法思考了,但是他死死地看着西索,眼前在疯狂回放所有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的记忆——狭长的小巷里面倒下的男孩;地牢里暗无天日的厮杀,最后从血泊里站起来的少年;以及,一把火烧毁长老团秩序之殿时,烈焰里眼神疯狂的男人……
“你……没死……”
气管里还呛着血,安森一边咳嗽,一边用嘴型喃喃,一边吐出血泡和唾沫。
“这句话~听起来真的是很友好的问候呢♣~”西索用扑克牌捂住上扬的嘴角,眉眼弯弯,“那么~也祝愿你有愉快的一天哦♥~”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甚至懒得给安森最后一击。
疼痛已经远去了,同样远去的还有那些梦一样的回忆,无论是灰色的流星街还是血色的地牢都变得模糊,安森感觉眼前成雪花一样的白。他从来不怕什么地狱,因为流星街人早已有了觉悟,死亡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面对着这样纯正的白色,不知为何,他却退缩了。
所以,死去的安森脸上,残留的是恐惧。
最后扫了一眼那具僵硬的尸体,西索眯起眼,语调十分跌宕起伏:“哦呀~我好害怕呐♠~三长老看上去真的好~可~怜~啊♦~”
丧失了兴趣的以撒懒散地冷笑:“别装了,西索,你现在什么感觉我一清二楚。”
被拆穿的戏精西索没有丝毫气馁,反而越发兴致勃勃:“是这样~没错呢♣~我们可是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呀~所以,当我看到小伊塔的时候,才会那么♦~激动♦~呢~”
倚着树,半明半暗里,以撒的眼睛如同阴沉的深海,没有温暖的洋流,也没有透亮的阳光。
“啧……既然知道,就别动她,西索,”他偏过苍白的脸,笑得诡异,“反正,我做的所有事情,最后都可能要被你全部咽下去,不是么?当然也包括……我的小伊塔。”
沉默了一下,西索变成了郁闷的包子脸:“是呢。无趣。”
或许是太过郁卒,死神魔术师充满怨念地开始扔纸牌,一张张扑克插进了对面可怜的树里,他边扔边碎碎念:“喔,无趣,真是烦人呐,以撒居然♠~欺负我~”
以撒:……
把最后一张JOKER插进树里,西索忽然又来了兴致,金色眼睛毒蛇一样慢慢地缠到以撒身上:“哦~对了,现在塔塔小宝贝在赛因斯大学里~好像被人欺负了呢♦~以撒~不去安慰安慰她么♥~”
“当然要去啦,”以撒歪着头,慢慢的笑了,“要是我不去,她被人欺负哭了怎么办呢?而且,最近那个叫库洛洛的小子好像也发现了我的小伊塔不会死了,啧,想想真是让人生气呐……”
看了一眼阴暗里的以撒,西索闭上眼睛,不知道感到了什么,十分愉快地叹息一声: “诡异的占有欲呢♣~啊~真是好奇怪哟♣~”
以撒:“喂,你可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奇怪哦,西索。”
西索:“嗯哼,我说的就是我自己哟♥~”
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