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零食下肚,勉强算是吃过了晚饭。从日暮西沉以后,言竹就一直等着敲门声响起,直到黑夜降临的时候,她也没有等到。
没有等房间陷入黑暗,言竹就将客厅的灯调到了最亮,言竹回到卧室去写作业,趴在书桌前总有一种身后站着人的感觉,她不时地回头看几眼,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直静静伫立的衣柜,言竹又不死心地将衣柜打开看看,同样里面什么也没有。
终于挨不住的时候,言竹打开落地窗户,跑到阳台上,隔壁住户的房间灯光早已熄灭,她心想:梁暝飞不会把自己给忘记了吧。
屋外的气温偏低,言竹跑回房间里拿了一条小毯子披在身上,蹲在原地继续等梁暝飞,蹲了一会腿麻了,就搬一把椅子接着等。
万里的天空黑压压一片,乌云挡住了星星,什么也看不见,言竹只能盯着眼前的栏杆,严寒的冬季连一只扑棱蛾子也没有落下,她越等越着急。
最后梁暝飞来的时候,言竹胳膊环抱着双腿,两只脚缩在毯子里面,脸颊被冻得通红,双唇颤抖呼出一口口白热气。
他看见这副场景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快接近零下的气温里,她这是坐在这里赏月呢?
心里既生气又心疼,急忙帮忙把椅子搬了进去,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言竹看到梁暝飞身影的时候,就像期待终于落地,心里长舒一口气,没想到一进屋就迎来了劈头盖脸的质问:“这么冷的天,你傻坐在外面,不怕被冻傻吗?”
身体还散发着寒气,没有暖和过来,听见梁暝飞这么说,言竹心中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声音哽咽着说:“我以为你不来了,自己待屋里害怕。”
似辩解又似委屈地责怪。
一颗一颗的眼泪掉下来,自尊心强撑着言竹,她背过身去,不让梁暝飞看到,只剩下哭得颤抖的肩膀。
情绪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没有办法收住,随着眼泪越流越多,言竹听到身后传来微不可察的叹气声,随后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她被拥入怀中。
梁暝飞的下巴顶着她的头顶,声音从上方传过来,“对不起啊,我妈今天睡得晚,一直找不多机会出来,凶你是我不对。”
絮絮叨叨地又安慰了很多,他松开怀中的言竹,微微下蹲,视线与她平齐,梁暝飞问:“现在还冷吗?没有冻坏吧。”
言竹啜泣声已经小了很多,她吸了吸鼻子,“还是冷。”
梁暝飞:“那再抱一会。”说罢,长臂一伸,又把人拥入怀中。
言竹大半边脸都埋在梁暝飞胸前,隔着能听见一声一声的心跳声从胸腔里传来,在冬日里显得格外干燥温暖。
许久后她抬起头,像是要看进梁暝飞的眼眸里,认真地说:“梁暝飞,你真好。”
梁暝飞现在就想捂住她的嘴,避免她接下去说一些“有你这个朋友真好”这种话,这意味他这一辈子注定就能当个不痛不痒的朋友,有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平时偶尔吃饭聊天,然后看着她和别的男生成双成对,你侬我侬。
他想起之前无意中翻言竹的漫画书,他和言竹现在的关系,充其量就是骑士和公主,正儿八经的王子一出现,自己只能挥手笑着祝福。
每每想到这里,梁暝飞心中都会一阵没由来的恐慌,他看着眼前的言竹笑着对说“梁暝飞,你真好”,小姑娘刚哭过的眼睛像是被洗涤过的夜明珠,睫毛处挂着的泪珠像晶莹的星星。
他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句:“你给我个名分,我就能永远对你好下去了。”
听见没由来的这么一句话,言竹果然呆愣了几秒钟,怔愣期间,她感觉面前的俊脸靠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的位置像是一片羽毛轻抚过,轻轻的呼吸打在她的额头,言竹的眼皮颤了颤,她意识到梁暝飞亲了自己的眼睛。
这个认知让言竹震惊不已,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睁开眼睛以后梁暝飞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他浅笑着,摸了摸言竹的头发,“走吧,去睡觉。”
一夜无眠。
言竹清晨听见梁暝飞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起身打个招呼,像个鹌鹑一样装睡。
梁暝飞居然亲了她。
这个问题言竹试图接受了一夜,每次想起来,依旧是一次不小的冲击。
她满脸颓废地起身,发现自己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昨天发生的事情过于离奇,她决定寻找外力去解决,顺带吃个早餐。
磨蹭了一番以后,言竹出门有些晚,等到的时候,魏大北家的早餐店人已经不多了,他看到言竹来找自己,已经了然于胸,但脸上却不表现出来。
给她端上了最喜欢的小笼包和八宝稀饭,言竹依旧用筷子挑了几下,显得兴致缺缺。
其实魏大北一大清早就接待了梁暝飞,他的状态比言竹也好不到哪去,顶着个鸡窝头黑眼圈,食欲也不高,见了他第一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