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同时停下了动作看去。
“启禀太后、公主,北狄军一路南下,沿途百姓与州县基本退避不做抵抗,至庸州城后,中了京郊大营急行军的埋伏,原本节节败退的戍北军北上趁机直入北狄王城,北狄元气大伤,周将军生擒北狄王。”
邵韵时站起来:“京中呢?”
“原本京城几乎都在南宫府与四世家掌控之下,尤其是福教的几支地方军汇集城下后,南宫初逼迫陛下让位于五殿下,命文武百官即刻行继任之礼,其中有半数照做。然沈编修誓死不从,率众去冠于殿前扬言,新帝继位,要跨过他们的尸身,南宫铭指挥禁卫,欲杀一儆百。”
到头来,竟还是如此。
初闻喜讯的欣喜骤然凉下,邵韵时看住他:“然后呢?”
“好在危急关头,承安王一剑取了南宫铭首级,控下禁卫军。”狰首卫道,“同一时间兖南军十万大军从水路赶到,与福教军队对峙城外,适时那明珠王子突然站出,福教众军投降。见势不对,世家反水,城中府兵退半,四大世家只崔家站在南宫初身边,只是兵败颓势既定,南宫初孤注一掷,以帝后性命要挟,于城墙之上逼迫三军退避。
“陛下不从,当即宣布立承安王为储君。南宫初丧心病狂,想要拉着帝后玉石俱焚,被赶来的倪公子救下,已经无碍。如今,南宫夫人自刎,南宫初已经收押天牢。”
说到这的时候,狰首卫看着邵韵时。邵韵时却是下意识望向边上的邵惠。
后者面上无波无澜,好比南宫初这三个字陌生极了。
是姬太后突然厉喝:“传太医!快!”
下一刻,邵惠按住肚子。
狰首卫剩下的话没说,纵身而出。
不久,产房内响起哭喊声。
邵韵时是未婚女子,站在外头来来回回,只听得皇祖母的声音:“惠儿,含上参片,攒劲,听太医的,乖……慢慢来……”
别苑没有产婆,好在是有皇祖母在。
邵韵时慌得没了主意,她知道上一世的邵惠的结局。
这一世,她已经很注意了,哪怕是这一月山上的日子,几乎日日她都叫太医瞧着。
邵惠的饮食都是她在控制着,怕孩子太大不好生,她甚至还控制着菜色饭量。
皇祖母为此还笑过她。
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前世里的一尸两命,何其惨烈。
这些日子陪皇祖母礼佛,记得的佛经全是用在此时。
邵韵时不记得自己念了多少遍。
直到一声啼哭传来,她已经在檐下站木了的身子才终于动静。
她拍手在门上大喊:“皇祖母!皇姐怎么样了!”
不久,姬太后抱着一个襁褓打开门来,里头血腥味很重,邵韵时昂首往里头看。
“放心,母女平安。”
“呼……平安……平安!母女平安?太好了!太好了!”邵韵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终于瞧向那襁褓中的小娃娃,“这就是我的外甥女?”
“当然,”姬太后不敢叫她抱,只与她瞧了一眼,“这屋子你不当进,你皇姐也累了,你站了这么久,先歇着吧。”
“我不累,皇祖母才是累了,我在这守着,你快去歇着。”
“你个小姑娘懂什么,守着又有何用。”
“那我陪着祖母和皇姐,是不是要喝麻油鸡汤?我这就去叫他们准备!”
“回来,这刚生完哪有就喝这些的,还要不要你外甥女喝奶了?”
“啊?”邵韵时不懂,更不明白邵惠用了那么多气力,怎么不叫补了。
“太油腻了!”姬太后人逢喜事,精神好着,“去,跟着太医去先煮些当归补血汤,剩下的,一会我来交待。”
“好!”邵韵时跑得急,叫姬太后看着笑出声来。
她回身进了屋子,将孩子放在邵惠边上,又伸手替她理了湿发。
邵惠看着她,眼睛是红的。
“莫要哭,月子里不当哭的。”
“皇祖母,”邵惠一眨眼,眼泪便大颗地砸下,“我突然,不想死了。”
“净胡说,呸呸呸!”姬太后凶她,“好好活着,这才是对的。你看韵时,多欢喜啊,惠儿,往前看。”
“那他……会死吗?”
姬太后不作声了:“你这孩子。”
“我不想叫孩子看他,如果可以,就当从来没有这个父亲吧。”
“都依你。”
休息了两日,邵惠气色瞧着已经好多了。
就是孩子已经开始喝奶,饿得快,搅得睡不了一个好觉。
她坐月子,不便行动,两日后,狰首卫带了锦莲嬷嬷和几个宫女来。
父皇下旨让邵惠就在南山别苑好生休养。
至于姬太后,她原就不准备走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