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年级正副组长留下，其他人散会。”
大会议室内，未点到名的教师们收起桌上的东西，三三两两走出前后门。
坐在桌尾的宋铭起身，主动拎起姜汤的工作笔记，语气一如平常的温雅含笑：“我们先回班吧。”
清俊高大的身影在一众女教师中更显挺拔，毫不费力地落入园长“抓壮丁”的视线里。
“宋铭老师也留一下。”
姜汤原先还慢吞吞地盖上笔帽，一听园长声音，顿时起身，不拖沓地从宋铭手中拿过自己的工作笔记，自顾自朝外走去。
黑色长款皮衣外套嚓过休闲裤，鼻尖飘过淡淡清甜香味，宋铭嘴角弯翘，再次坐下。
二楼走廊里，方欣欣快步追上姜汤，忍不住八卦道：“怎么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挺好的。”姜汤心不在焉地回复。
方欣欣：“我都看到了，开会的时候宋铭好几次想和你说话，你都没理他，说说呗，他怎么惹到你了？
“什么呀，我后天要上课。”姜汤苦笑着解释，语气平淡，却透露出了七分无奈三分恼虑。
即将踏入楼梯间，身后传来小声喊叫，“嘿，欣欣。”
方欣欣回头，见到来人，也热情地打招呼：“雯文，你从元城回来啦？”
王雯文站在中二班门口，似乎是在等人。她先是快速看眼姜汤，不自然地走前拉住方欣欣胳膊，“本来还有两天假的，我男朋友临时出差，我就提前回来了。欣欣，下次有机会一起去元城，可比云城高级……”
“王雯文，走吧。”
中二班后门走出来个女老师，露出面容，是前两次一直挽着陈组长手臂的老师。
她打断了王雯文，往中三班走去。
“好的，苗老师。”王雯文边说边放下手，跟了上去。
踏进教室前一刻，中二班老师偏头看向姜汤，朝身后人轻飘飘问道：“你和姜汤关系怎么样？”
楼梯间里，方欣欣握着栏杆往上走，继续追问：“你刚才说后天要上课，什么领域的？语言还是艺术？”
姜汤叹了口气，“没想好。”
两人都不急回班，站在三楼走廊拐角处，眺望远方风景。
方欣欣开始回忆往昔，“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上课，那叫一个紧张呀，光教案我就改了十多遍，结果还是一塌糊涂，十分钟不到所有环节都上完了……”
“幼儿园五大领域，社会健康科学语言艺术，前三门都不好上，新老师大部分都是从后两门中选。”
“你要是想上语言课，找个教材里面的故事带着他们读两遍，再挑几个题目问问，挺容易的，就是没什么教学效果。我觉得最好是艺术吧，绘画啊手工呀，把你该讲的讲完，剩下的交给小孩们自由发挥，别选音乐课就行。”
方欣欣也上两年班，一步步踩着坑过来的，自然有些心得。
“哎，宋铭不是你的指导老师，他没给你出主意？”
姜汤倚着墙壁，烦躁地撸了把头发，自然光照下，淡紫软发微微褪出橙红光色。
“别提他了，烦人……”
时间拉回到午餐时候。
三楼餐厅，周二开园会的原因，大一班三位老师难得齐聚小饭桌吃饭。
宋铭冷不丁开口了：“这周四有一节音乐课，小姜老师有什么想法吗。”
心里“咯噔”一下，姜汤视线慢慢从手机中抬起。
如此悦耳的声音，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啊？”她顿了两秒，眨巴着大眼睛：“什么什么想法，听不懂。”
宋铭笑着戳破她的装傻，“教案写了这么久，可以开始实践了。”
对视撑不过五秒钟，姜汤气鼓鼓地偏过头，求助眼神看向钟妍。
钟妍慈母气质日渐增加，整个人散发着母性柔光，劝说道：“是的，你的教案都很棒，拿去参赛评奖都没问题，是时候练习上课了。要是不想上音乐课，可以先换别的领域，别担心，我和小宋都会帮助你的。”
宋铭不是专业出身，看姜汤写的教案会同步传送给钟妍，也会结合她的意见调整姜汤的实习任务进度。
话已至此，姜汤再不情愿，也只能弱弱同意。
小圆桌下，短靴朝休闲板鞋，不客气地踢了两脚。
……
“音乐课？”方欣欣一脸震惊，语气夸张道：“宋铭认真的吗？这可不好上，不搞花活压不住小孩们，搞花活你又掌控不好节奏，小屁孩们满教室撒欢了，你拉都拉不回来。”
“唉……”
姜汤本就还陷在恼闷的情绪里，一被人拱火，更收不住了。
她双手环抱胸前，嘴角一撅，“我真的烦他了。”
“有多烦？”身后传来女声。
姜汤毫不犹豫，重重落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