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点没有听出他字面上的威胁意思,更像是……打情骂俏?我知道这个形容很惊悚,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了。
难道说那个女人……
停——
手机被收走之前,还没来得及告诉研磨我要晚点到枭谷。头疼,答应好的约定,我可不想爽约。
有的时候我很难不怀疑这些劫匪的脑子,究竟自信到什么程度,才会选择双双背对着对方,留出中间车厢这么一大截无人监视的地方。难道手里有枪竟真的能使人如此膨胀?
要是我劫车肯定不会留下这种漏洞。
当精力极度集中的时候,人很难感受到紧张。
分秒之间,我站起身,从身后攻击劫匪A的下盘,又以极快的速度勒住他的脖子,膝盖重击后腰,反手让他面朝车内,夺过手里的枪。
笨重的身体被我扭过落地,挣扎着撞上旁边的挡板,发出嘭嘭的声响。
“喂——!”
虽然我去世了的父亲对我教育约等于零,可至少有一点我愿意感谢他,多亏了他,我的格斗防身还算够看,加上这具身体逆天的反应能力——
我始终记得一点,极近的距离,主动出手的人永远快过被动防御的人。
“站在那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同伙,或者你想和我比比谁的枪更快。”
这枪挺沉,我不认识型号。看来这次回去得补补枪械的知识了,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局势变化太快,还未回过神的劫匪B对着我举起枪:“可恶……臭丫头,居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啊,把你放在眼里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那不说垃圾话嘴痒的毛病又犯了,手下的成年男人被我勒住脖子,一直在试图挣扎。
“唔……唔唔……”
我嫌烦,干脆又发了些力,劫匪A力度渐弱,最后因颈部被压迫陷入了昏迷。我需要他来当掩体,没有丢开他,万一另一个歹徒真的不怕死突然开枪呢?这位大个子好歹能替我挡一挡。
虽然放着狠话,但对面的脚步倒是很老实,窝在车后没敢向前。我边盯着他,边对司机道:“不用在意那个人,你继续往空旷的地方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停下来,顺便联系一下警方,车上有炸弹。”
“哦哦,啊?!”
“什么!炸弹?”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几名乘客们面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我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既然你们带着面具,可见并不想被人知道身份,也不想送命,那就识相一点……把枪放下!”
————
拿着一把枪对着一名劫匪要他把枪放下,怎么听都很有病。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把自己手里唯一有威胁性的东西扔出去。
“先生,有命赚没命花的钱你也不需要吧。”
先是让司机把车内后视镜扭到了前方,随后缓缓移动着身体,来到靠在栏杆上的黄色背包旁。我的听觉也比常人敏锐,细微的滴滴声在我耳边响个不停。我扯起嘴角:“那我建议你还是把枪放放在地上,我们一起愉快地等警察过来,抢劫最多只是进去蹲个几年,出来还有命;你拿枪指着我,我这人情绪不稳定,要是一个走火把炸弹给点了,大家一起上路也是有可能的。”
说着枪口还向炸弹偏了几分。
谁还不会放狠话啊。为了不让他用炸弹威胁乘客,我还特意抢先把车上有炸弹的事情说了出来,反过来威胁他。我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死了。
“那个……我认为事已至此,先生你还是放下枪吧,小姐你也是,请不要用一车人的生命开玩笑,太危险了。”
哪里来的活圣父?我朝他看去,是位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长相儒雅,目光担忧,正试图用话语感化劫匪。他看向我,脸上写满了「你太极端了」几个大字。
违和感再次再我心中翻腾,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挑不出错,也就无从分辨真假,只是隐约感应到气氛的不对劲,他说的和想的可不一样。
“反正你们一开始想的就是炸死全车人后自己逃跑,与其白白被人炸死,那拉上你们一起死也不错,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要是劫匪先生愿意放下武器,我们大家都不会死。”
我歪头露出杀气腾腾的笑容,和蔼的语气很像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说出「缴枪不杀」的劝降委员。
能听劝的话那就不叫劫匪了。
其实我是希望自己在前排吸引劫匪B的注意力时,后排哪位仁姐仁兄能明白我的意思,配合着从后面控制住劫匪。
在一群老弱之间,被我寄予厚望的是最后一排戴口罩的那位青年人。这个季节穿成他那样,就算是感冒,也会长痱子的吧?他从上车起就在不停咳嗽,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看着有点虚,我心里也没谱。纯粹是其他人更指望不上。
我的目光略过口罩男,一直垂目咳嗽的他忽地抬起眼。
隔着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