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麦尖大小的红疹,还时不时以帕捂口轻咳,咳声也有气无力。
这症状看起来无大碍,却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一个有孕女子身上。
乌柏芫见状直接问道:“娘娘,您近来可是睡不稳,半夜总心悸惊醒?”
侍女答:“正是,娘娘最近梦魇频发,多梦难眠”。
乌柏芫:“那您近来可有腹痛难忍,呕吐乏力?”
玥贵妃点点头,侍女道:“娘娘最近确实有这种情况,你可有什么法子?”
乌柏芫轻轻皱眉,并未急着回答,道:“待我切脉象一观”。
玥贵妃伸出手腕让她诊,乌柏芫细长的手指在她腕上轻点,半晌凝眉道:“娘娘,您这胎定是保不住的”。
她预料玥贵妃这胎多半不稳,但没想到她腹中竟是个死胎!
玥贵妃并未露出太多意外,只轻轻皱起眉。
侍女尖声道:“大胆!一介草流居然敢出言冒犯贵妃娘娘!”
玥贵妃挥手制止了侍女,不悦道:“我请人家进宫,用得着你多嘴?再叫的我脑袋疼就滚出去。”
侍女悻悻闭嘴,乌柏芫静看她们一唱一和,等待下文。
果然,立威够了,玥贵妃才淡淡问:“如何保不住?”
乌柏芫诚实道:“您腹中是死胎。”
玥贵妃忽然咳嗽起来,似是惊吓不小。侍女急忙端来药碗,边喂边刻薄道:“哪里来的草野村妇,太医都说我们娘娘只是胎象不稳,怎么你一看就成……了!”
她含糊过那二字,面上忿忿不平,乌柏芫平静道:“若是娘娘信太医,我如今也不会身在这儿了。”
玥贵妃深深看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直看得乌柏芫后背发凉。半晌,玥贵妃缓过来后,面容恳切道:“你可有法子让这胎儿在我腹中多留几日?”
乌柏芫摇摇头:“您怀他六月,胎儿已经成形,如今死于腹中,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的风险。”
她说的真诚,见玥贵妃面露犹豫,继续道:“我有一方可使您服后三天内流出死胎,还不会伤到根本。”
玥贵妃忽然咬牙道:“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里还能翻的了身!我只要你,无论用什么办法,让这胎儿在我腹中再呆两个月!”
乌柏芫皱眉,她早听闻宫人为争宠勾心斗角,却没想到即使身为贵妃,为求出路也要如此不择手段。
她是医者,最无法理解世间之人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别说把这死胎留在腹中两个月,就是两天都有极大风险。
现在玥贵妃只是腹痛乏力,再过几天,下身就会流血不止,若用药力强行将瘀血堵在体内,日积月累,不仅她会生不如死,即使侥幸活下也会元气大伤。
因此她只是一言不发,看着玥贵妃,俯身行了个大礼:“娘娘还请以千金身体为重!”
玥贵妃见她不肯也不再强求,疲惫地点点头道:“知道了,我再想想,今晚夜深,你在我宫中歇下,明早再走吧。”
乌柏芫正要退下,又听玥贵妃道:“赏赐十金,望娘子不要声张。”
乌柏芫领赏退下。侍女低声问:“娘娘此事不可为外人知晓,当真要放她出宫?”
玥贵妃神色平静:“我看她不像个多嘴的。也罢,若我的孩儿当真保不住,放她出去也无妨。”
侍女忍不住道:“可她毕竟不是宫里人,若是此事外传,怕是对娘娘声誉不利。”
玥贵妃重新躺下,淡淡道:“宫外声誉不重要,你可知道此人师从何人?”
侍女摇头。
玥贵妃美目半眯:“黄毕方。”
侍女睁大双眼:“可是丑三年名震中原的那位......”
玥贵妃勾起唇角:“正是。我还听说黄毕方曾在子四年收养了个女童,算算年岁,今年正和乌娘子一般大。”
侍女惊道:“您说她是黄毕方的养女!可......她和咱们这事有何关联?”
玥贵妃揉揉眉心:“她是没有,可黄毕方......”
沉思片刻,她话题倏而一转:“好好看顾着她,卉妃腹中的孩子,还要她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