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家。”
任蓁抬眼,心口天平剧烈摇晃,欲言又止:“沈老师,我......”
“副校长有句话说的对,开学才半个多月,我的确不能说了解咱们班的每个学生。”
沈夙语言真诚,“除了班长,我接触最多的学生就是我的课代表。任蓁,你对我应该有个初步评判对吗?”
任蓁诚恳点头。
虽然相识不久,但沈老师与她高一班主任完全不同。沈老师处事客观,不拘小节,在她小心翼翼提出数学题有简便解法时,她会欣喜地说“教学相长,共同进步”,亦会仔细聆听同学的想法,改进班会形式。
可是。
可是......
见女孩陷入纠结难色,沈夙忙让她回班去午休:“没事,想说的时候随时来找老师。”
任蓁走到门边,阳光笼罩全身,温暖舒适。紧攥门把,手却顿住,女人侧脸印在玻璃上,与不久前同副校长硬杠的影子重叠。
最后一块砝码落下,天平左右胜负已分。
下一秒,她松手回身。
没料到她会去而复返,沈夙表情微诧。任蓁深吸气,问出一句略带傻气的话:“沈老师,我可以信任你吗?”
问沈夙,亦像自问。
女人闻言站起,眸光与她齐平,郑重回答:“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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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将双肩重担卸下大半,从谈话室出来,任蓁脚步轻盈许多。
临近教室,她眉心微皱,应该怎么把这事告诉周宴昕呢?班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等登Q又太晚......
好在困扰未持续太久。
脚步踩在后门沿侧,少年闪身出来,如情报员般踩点准时。秘密接头训练出的默契感,仅需一眼便互明。
班里肃静一片,有人埋头学习,有人犯困暂歇,无人注意到门外默默走远的双影。
到拐角停步,周宴昕压低声音:“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该我过去?”
任蓁摇摇头,“你不用去了。”
“?”
午休即将结束,偶有同学经过,两人一合计,去到对面空旷的实验楼。
顶层骄阳热烈,任蓁额角洇出细汗,她没耽搁,将情况和盘托出。听完,少年神情冷凝。
“全都说了?”
“嗯。”
“你是不是傻!?”少年肩线绷紧,气息急促,“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出事我顶?你就照我说的圆下去不就能脱身了?有副校长这个前车之鉴在,你怎么还敢干这么冒险的事?不是说胆小吗,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骤然被吼,任蓁懵了一瞬,双颊泛红,嗡声说:“我觉得可以相信沈老师,刚才在副校长办公室你也看见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周宴昕对老师二字的信任度几近负值。女生此举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局中人多渐乱,他不由地设想若是真到了最坏的局面,该怎样让她全身而退......
大脑疾速运转,胸腔气闷更甚。
“万一他们同流合污呢?”少年双眼牢牢注视着她,心绪剧烈起伏,语气渐凶,“好,就算沈老师是好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举报录音?因为钱瑞的保护罩不只有副校长一个!”
“沈老师斗得过他们吗?如果没斗过,沈老师好歹是老师,是成年人,自保总归没问题。你呢?到时候怎么办!被钱瑞盯上、故意搞针对、让你退学,哪个你能受得起?!”
任蓁紧抿唇线。共有秘密拉近他们的关系,亦成为精准无误的飞刀,只要他想,便能以此狠扎她心。
一时间,后怕、无助以及浓浓的委屈将她裹缠,无端卷入这样的事,她已经很煎熬了,如今还要被他凶,她又做错了什么?
满腹情绪霎时转化为愤怒。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帮我顶!”垂落的手攥拳,任蓁呼吸不稳地提声,“还有,你以为你演技很好吗?沈老师根本没信!”
两人皮肤本就冷白如玉,阳光照晒加上争吵,皆变得赤红。
一股脑儿讲出来,仿若皮球漏气,任蓁整个人忽而脱力,移开眼说:“既然我选择相信沈老师,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承担。”
语毕,她转身快步离去。
午休结束铃打响,教学楼底人群涌动。少年倚靠栏杆垂眸俯瞰,沉郁目光随某个蓝点移动,直至消失。
良久,他握拳恨恨锤了下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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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后,下午十班的某对前后桌开始冷战。
原本虽然交流不多,但传试卷问题目,总有眼神接触。现今前桌连头都不转一下,脊背微挨,抬手轻轻便把练习册送到后桌。
两节课后,频频掀眼望前桌后脑勺的人,意识到自己中午确实急躁了点。于是在课间冲到小卖部,买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