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双臂,任由松鹤服侍着穿戴整齐,甚至嫌弃得指点两句,“扣错了,系紧了,会不会做。”
穿戴好后,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床沿的美人,大爷的姿态顷刻装满,“美人,你长得这么好看,就该在下,我会好好疼你的。”
“今儿不早了,我得走了。”江楚抬脚就往外去。
嗯?江楚抬起的脚在空气中僵住,顿了顿才原地落下。
他皱了皱眉,又一次抬脚向前,脚尖在空中纹丝不动,无法向前半寸,再次原地落下。
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上的玄晶手镯正森森泛着暗光。江楚拧眉盯着手腕瞧了瞧,是出自道家的锁灵环,倒也不难解,宛月国师座下任意徒子徒孙都能轻易解开。
只是眼下,他们都不在这里。
这就难办了。
“你哪来的锁灵环?”
九州任何道门皆受诸国国法约束,禁止向百姓私售道家法器。尤其洛州,龙脉所在,各家道门在此根本不敢放肆。
松鹤恍若未闻,依然坐在榻沿,睫羽半垂,神色浅淡,“昨夜那样就很好。”
江楚怔住,定定看着松鹤,没有说话。
室内骤然安静,万籁俱寂。
原本漫不经心的脸逐渐变得凝重认真,散淡的眸光聚起冷冽森寒之气,江楚声音清越冷静,“你昨夜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他平静说道。
骤然的平静之下,是美色筑起的高墙被撞成齑粉之后,急剧回拢的理智。
昨夜,第一次听到松鹤说“我来就好”,他竟会想偏到他是要主动坐着……
离了个大谱。离离原上谱。
再往下想,就不是从昨夜开始,是从一开始,从曲水流觞宴第一次见面,从他暗自得意他也在撩他开始,就是螳螂撞上黄雀,猎鹰遇到熬鹰人。
思绪如峡谷的激l流一样湍急而过。
“靠!你敢算l计我,”江楚欺l身逼上,一手锁了松鹤脖子,“活腻歪了!”。
他只是出不去,往回走倒是行动自如。
“你不是也在算l计我吗。”松鹤仰头,对上那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着。
松鹤过于平静了,就像一汩活水流l淌着,把江楚一身烈焰徐徐包裹,肆l虐的火苗被缓慢蚕食。
这让江楚很不爽,他瞪着松鹤,指骨猛地用力,几乎就要听到纤细的脖子断裂的声音。
那张冶艳的脸因为窒l息而像是糜l烂的红牡丹,仍旧平静、淡然的看着他。
而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凝视着他,目光散淡,仿佛在穿过薄薄一层伪装凝视着面具之后的人。
走到这一步,深情的人设再没有表演的必要,被毫不惋惜的徒手撕l碎,露出一个杀伐果决的帝王模样。
眉宇间尽是不服输的桀骜不驯。
松鹤对着这个真实的江楚,露出一个窒l息的微笑。
这个诡异的笑容让江楚心下一凛。
他被松鹤神鬼不惧的淡然惊得手指一松。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不过一介书生,哪来得雍容尊贵之感。
“疯子!”那只手忿忿收回。
“我若不愿呢。”江楚冷冷道。
他还能被l强迫不成?
江楚睨着松鹤,不惧威胁,他一直是越挫越勇的雄鹰。
“那就请江公子暂住这里,直到愿意。”松鹤的声音很轻,完全没有因为江楚的举动而生出愠色。但他的话,就是让江楚感到莫名的威压。
他牵过江楚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
还真能被l强迫……
松鹤抬眼,和江楚的目光撞上。
江楚盯着松鹤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他的眼中依旧铺着淡淡的温柔,只是江楚赫然发现,平静的眸光底下是沉寂l幽l潭,潭底兀自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江楚猛地抽气,心中骇然。这哪里是温柔美人,分明是疯批病娇。
一声卧槽压心底……
……惹不起。
只怪自己先前眼瞎心盲,被美色糊了眼。
他只是爱美人,没打算送命。阴鸷病娇们就如一颗随时会爆的雷,疯起来,先炸自己那种。
他不想被病娇缠上,独自走过了那么漫长的黑暗时光,才得见天日,他就是要在这灿灿天光下,顺风躺着,享受恣意人生。
他还没享受到呢,才不要被一个随时爆炸的病娇再次拖入黑暗。
威胁他?
八岁之后,他从不知何为畏惧,他的双脚踩着的是荆山棘海。
“我愿意!”江楚喊道,“宝贝儿,人家愿意了。”
能屈能伸,不寒碜。
他可不是靠不值一文钱的尊严走出冷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