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比着小拇指的一点,看向潘丞衍。“潘公子,我说的对吗?”
自然,潘丞衍只是和她对视着,不说话,眼里的自信却崩塌了些。
黎清浅吸了一口气又呼出,继续开口。
“而杀人的缘由,就是那几点泥,我说的又对不对?”
潘丞衍的动作显然僵了一些。“乔姑娘,没人会因为几点泥杀人。”
“所以潘公子承认了这两次矛盾,很好!”
啪!啪!黎清浅笑着鼓掌。
他承不承认杀人缘由根本不重要,反正不会有人承认自己杀人了,她要的只是承认这两句冲突。
黎清浅笑着,眼里落了点唏嘘。
一旁的记事官刷刷的记录着,这两点已经被承认了,无法更改。
潘丞衍已然握紧了拳头,他紧张了。
“姑娘想说什么?打算就因为这一点冲突说我是凶手吗?”
“当然不!”黎清浅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潘公子不必紧张,放松。”她看着他握紧的拳头。
“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让娱乐花丛的潘公子去了七天普安寺?心虚?又或者......”她哧的一声笑出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潘公子改邪归正,诚心向佛?”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即使隔着雨幕,围观的人群也听见了这几句,发出了倒喝声,他们也不信潘丞衍会诚心向佛。
黎清浅歪着脑袋,气势却也很强,默默的等待潘丞衍的回答。
对面的人在原地踏了两步,显得有些无措。“普安寺似乎没有规定我不可以去,而且我祖母信佛,我为她去寺庙祈福,有什么奇怪的吗?”
潘丞衍的脑袋还算快,没有被吓到。
“嗯,当然可以,只是这时间点很巧妙。”黎清浅扭过头去,似乎并不在意他回答了什么。
“潘公子昨晚在哪?”她低下头。
“你问这做什么?”
“在祠堂。”黎清浅转着手上精致的镯子,没有理会潘丞衍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在祠堂做什么?守夜,守夜做什么?”
她扭头看潘丞衍。“因为昨夜是吴柳木的头七。”
旁边的人正欲开口,黎清浅却一扭头。“县令大人!我要求带人证。”
县令眨了眨眼。“谁?”
“吴柳木的邻居,一个名为孙娇的姑娘。”
“准。”
侍卫上前,由邱羽带去寻找孙娇。
潘丞衍还以为她会找到哪个有力的人证,结果竟然是个听都没听过的姑娘?他笑着摇头,心里也放松了些。
“姑娘莫不是打算随意找个人,让她污蔑我是杀人凶手?”
黎清浅没有理会他。
她如今只得搜索着记忆,还有什么可以拖延时间。
“潘公子杀过人吗?”
“你这是什么话!自然没有!”潘丞衍回的很快,生怕被怀疑。
于是她笑了一下。
刚刚黎清浅想起了周九思说的一句话。
血迹杂乱没有章法,并非一击致命,不像惯犯。
“好巧,根据现场血迹判断,凶手也没有杀过人。”
随着这一声,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只剩雨还在哗哗的下着。
侍卫搬来几张椅子,黎清浅就漫不经心的坐在那,用茶碗慢悠悠的假装品茶,不是有心事,也不是因为其他,单纯因为不会品。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茶凉了,才见人终于到来。
黎清浅看过去,邱羽默默的摇了摇头。
完蛋,还得拖。
“民妇叩见大人。”孙娇挺着肚子跪在那,她似乎更憔悴了,变的更加没有精神。
“孙娇,吴柳木一般什么时候回家,你最后一次见吴柳木又是什么时候?”
孙娇太眼看了一眼开口的黎清浅,由于上回黎清浅并没有易容,所以此时孙娇并不认识面前这人,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答了。
“回姑娘,吴老伯回家的时间并不一定,不过也不会太早,至于最后一次,是在一个中午。”
黎清浅点了下头。“潘公子,吴柳木弄脏你的衣裳是在上午吧?”
潘丞衍一时脑袋没转过弯,只沉默着,毕竟少说少错。
于是她开口解释。“吴柳木的死亡地点是在家中的桌子旁,时间则是中午左右。”
黎清浅又笑了一下。“那次的聚会因为你衣服脏了没心情,不欢而散了吧?潘公子,你的巧合可真多,现在作案时间也有了。”
潘丞衍撇了眼记事官,那边正低头不停的写。
他吞了口口水。“那你也没办法说我就是凶手。”只是这话说出来,气势已然弱了些。
“县令大人,送孙姑娘回去吧。”